岑燏“啧”了一声,不说话了,从清汤锅底里拿起一把签子,全往自己碗里赶。蒋驭衡在一旁笑:“慢点儿,凉一凉再吃,小心烫嘴。”
“假好心!”岑燏昂着下巴:“再啰嗦不跟你搞了。”
蒋驭衡往他身边挪了挪,笑语道:“口是心非。”
“放屁!我这是肺腑之言!”
“那你还吃清汤锅底?”
岑燏手指抖了一下,2秒后在蒋驭衡的凳子腿儿上踹了一脚:“你他妈话多!”
自打到附中念书之后,岑燏口味就渐渐重了,每次来吃麻辣烫,要的都是最辣的锅,有次吃完之后回家想做,已经箭在弦上,蒋驭衡却只是用手帮他解决,理由是如果做了,第二天可能会痛。
自那以后,他吃麻辣烫就只要清汤锅底了。一个大锅端上来,一边红汤一边清汤,蒋驭衡吃红汤,他吃清汤,实在馋得慌时,才去蒋驭衡碗里挑煮好的肉。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店里的锅已经换了几轮,如今每份辣锅中间都有一个小锅,客人如果不需要清汤锅底,小锅就盖起来,如果需要,店员就在小锅里掺鲜菌汤。
岑燏已经很久没吃过重口味食物了,当然不想要清汤锅底,蒋驭衡却招了招手,要了一份鲜菌汤倒在小锅里。
岑燏以为他不准自己吃辣锅,抓住他的小臂:“衡哥,你刚才答应我的……”
蒋驭衡笑:“鲜菌汤只是放着,你想吃辣锅,就在辣锅里煮。等会儿如果觉得太辣,再拿进来洗洗。”
岑燏松了口气,本以为这回能敞开肚皮吃,把过去几年的给补回来,哪知几片麻辣牛肉下肚,就被辣出一身汗,胃里也有些不舒服。
真是不复当年之勇了。
蒋驭衡捞起辣锅里的菜丢鲜菌汤里,岑燏急着阻拦,红光满面的样子格外招人。蒋驭衡耐心道:“先在辣锅里煮,再放小锅里洗,辣味不会被彻底洗掉,只是相对清淡一些,不信你尝尝?”
说着夹起一片笋子递去岑燏嘴边,岑燏嚼了几口咽下去,蒋驭衡问:“怎么样?”
“没刚才那么辣了。”
“太辣你受不了,就这么吃吧,等会儿再换一份鲜菌汤。”
岑燏点了挺多菜,不过很多都给浪费掉了。吃到一半的时候,蒋驭衡就去结了账,不准他继续吃。他双唇油光水滑,鼻尖和眼睛都给辣红了,捏着筷子不肯放:“我再吃一块!”
“不行。”
“衡哥!”
“起来。”蒋驭衡扶住岑燏的腰,弯腰在他耳边说:“准你来吃只是让你解解馋,七分饱差不多了,吃太撑对身体不好。”
“我这才五分饱!不,才三分!”岑燏扯住蒋驭衡的大衣:“你知道我在部队一顿吃多少,这点儿还不够塞牙缝。”
“你大象吗?这么一锅还不够塞牙缝?”蒋驭衡笑着在他脸上拍了拍,看上去很温柔,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起来了,别犟。”
岑燏扁了扁嘴,都走到店门口了还不死心地问:“那下次你还带我来吃吗?”
“再说吧。”
岑燏哼了一声:“反正医生说了我现在很健康,以后我自己来,你管不着!”
蒋驭衡挑起眉:“你敢。”
回家之前,两人去看了场电影。片子是岑燏选的,美国动作大片。进场前,岑燏还兴致勃勃地跟蒋驭衡介绍这片子有多精彩,开场没多久却脑袋一歪,枕在蒋驭衡肩上睡着了。
蒋驭衡抬起座位间的扶手,将他拉进怀里,右手轻轻在他肩上拍着,直到电影快结束才在他脸上揪了揪,叫他起来。
他打着哈欠,声音发腻:“困……”
出来一天了,没睡午觉,金丝雀想回家了。
蒋驭衡给岑燏系好安全带,开得很平稳。岑燏在副驾上打瞌睡,身子不由自主往驾驶座方向歪。
以前岑燏没有午睡的习惯,退伍之后被蒋驭衡逼着午睡,现在缺了那一个小时的睡眠就不来劲儿。他也有些感慨,觉得自己真是给姓蒋的管出毛病来了。
家里的厨娘做好了药膳,岑燏中午吃了重辣重油的东西,后劲慢慢上来了,才觉得不太舒服,好在没吃太多,否则现下肯定来回跑厕所。
蒋驭衡给他舀了一碗汤,搅拌着散热,他闻着药膳的味儿就不想吃,下意识往旁边挪。蒋驭衡抬眼:“想让我喂?”
岑燏知道逃不过,只好挪回来,接过碗和勺子自己吃。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精神气儿又回来了,岑燏拉着蒋驭衡一起去健身房锻炼,裸着上身大汗淋漓地趴在蒋驭衡身上邀欢。蒋驭衡像念书时那样给他打了出来,并未进入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