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岑燏在蒋驭衡锁骨上蹭:“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升高三之前的暑假,岑燏头一次注意到征兵广告,假期又看了一部讲特种兵的片子,渐渐惦记上了。
少年人的心就像一片沃土,种子一旦丢下去,往后准生根发芽。
高三刚开学,岑燏就给蒋驭衡讲,毕业之后想去当兵。蒋驭衡有些意外,岑燏便头头是道地跟他讲当兵的好处。
第一,军营与社会相对隔绝,挑个离家远的军区入伍,爸妈根本管不到他们。
第二,以后建功立业,回来向家里摊牌时也多了几分底气。
第三,特种兵帅!
蒋驭衡笑:“第三点才是重点吧?”
“都是重点!”岑燏勾住蒋驭衡的肩膀:“怎么样?和岑爷一起去部队闯闯?”
蒋驭衡没有立即答应。他一向比岑燏冷静,考虑得也更多,知道说服父母不容易,也明白军人的辛苦与责任。但冷静终是输给了一腔宠爱,岑燏不厌其烦地跟他磨,铁了心要去部队改头换面,加之男人多多少少对枪、军营有所向往,他权衡一番后,遂了岑燏的愿。
两家父母得知儿子要去部队,最初都是反对的,但蒋驭衡会说话,蒋冬吟也在一旁晓之以理,四位长辈渐渐也就软化了。
毕竟子辈有目标、有向往、肯吃苦是好事,况且如今是和平年代,就算穿上军装,也无需打打杀杀。
夏天征兵季,蒋驭衡和岑燏双双通过。赶赴西部战区之前,两位母亲叮嘱再三,要他们务必注意安全。蒋驭衡笑着点头,拍了拍岑燏的肩:“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第14章
养尊处优的俩少爷初入军营,也是痛苦过一段时间的。饭菜吃不惯,早上起不来,5公里不及格,障碍越野过不去……岑燏趴在床上嚎:“衡哥,我想回去念大学!”
蒋驭衡给他按摩发抖的腿:“不当特种兵了?”
他抱着枕头直叹气:“还当什么特种兵啊,我新兵连都熬不下去了!”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坚持了下来,一来当逃兵可耻,二来还是放不下特种兵的念想。
熬过3个月新兵连,岑燏和蒋驭衡一同分入野战部队侦察营。系统训练之下,各自的能耐与天赋渐渐显露,6月份的战区新兵比武中双双杀进单兵前十。
西部战区每年最优秀的新兵几乎都会被特种大队挑走,如果能从为期半年的选拔训练中坚持下来,就能戴上特种兵的臂章。
对蒋、岑来说,那半年地狱般的磨练无异于一场脱胎换骨,次年戴上猎鹰臂章之时,两人不管是气场还是体格都与过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唯一没怎么变的是岑燏的肤色,半年前就比大家白,经过日晒雨淋,战友们更黑了,他却还是跟以前一样白,站在一帮糙爷们儿当中,简直一漂亮白皙的姑娘。
岑燏曾经最恨被说长相不够阳刚,连“校花”这种褒义词在他这儿都是恶毒的辱骂,现在却不介意兄弟们说他漂亮了,甚至在大伙儿开玩笑的时候附和两句:“怎么着,岑爷天生丽质难自弃。”
蒋驭衡笑着摇头,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想通。
就因那张精致的脸,岑燏从小就被说娘。为了改变旁人的印象,岑燏变着方儿折腾自己,怎么糙怎么来,十处打架九处有他,小小年纪就信奉暴力,觉得只有打架厉害、性子暴躁、行为粗鲁,才像个爷们儿。
说到底,还是心里有阴影,自身不够强大,或者说以为自己不够强大,别人说一句“漂亮”,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
而今的选拔训练将那些有关懦弱、偏见的阴影扫荡一空,从选拔中走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是无愧于心的强者。
还在选拔阶段时,大伙被教官折磨得死去活来,一名队友趁还有口气,傻乎乎地跟岑燏开玩笑,说岑儿啊,咱们一群大老爷们儿里就你细皮嫩肉,你他妈不会是背着我们贴面膜吧!
蒋驭衡眼皮一跳,以为岑燏要发飙。
军营里无故打架会挨处分,蒋驭衡赶紧跑去抱住岑燏,哪想岑燏往他怀里一靠,有气无力地笑了两声,指着那人道:“岑爷就是好看,不服你照着岑爷整容去啊。”
后来说起这事,岑燏摸了摸后脑,若有所思:“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反正就是不介意了。长得漂亮碍着谁了?是不是爷们儿又不看脸,得看这儿,还看这儿!”
说那两个“这儿”时,他先往胸口重重一拍,见周围没有外人,又往裤裆抓了一把。蒋驭衡看得发笑,岑燏就闹:“你笑什么?”
蒋驭衡:“笑你抓鸟的动作像个傻逼。”
“我操!”岑燏干脆耍流氓,胯部往蒋驭衡身上一顶:“要不你给我抓抓?”
那时他们还不敢在营里放肆,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第三人知道,蒋驭衡快速亲了他一口:“忍着,晚上再抓。”
正式入队后,两人因为成绩出众,被分入精英一中队,所在小队的队长洛枫仅比他俩大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