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辞只从包里掏出那个车钥匙，丢到沙发上：“谢谢你给我的报酬，现在还给你。”
林隽盯着钥匙，心里发虚，猛地颤抖了一下，又转身去拉扯沈知辞。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林隽去扒沈知辞身上的包，“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你以前没有说，你和我说了我就知道了……”
“这些话我以前告诉过你多少次？你现在还在怪我没和你说过吗。我和你说过，你沉浸在侥幸里，你全部都无视了。”沈知辞由着他扒下来，只身去开大门。
“主人！”林隽尖叫着去挡住门，一张脸上全是惊恐，他又跪到地上去抱住沈知辞的腿，“你别走，你别走，我会改的……我笨，你那么说，所以我不明白……”
“你不要叫我主人了，是我没有教好你。你说你会改的这句话说的也够多了，我信你那么多次，答案是没有用。我想告诉你，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会难受的。你要我直接了当和你说我早知道了你不喜欢我，我也发现了你在拿我对你的感情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次又一次做各种索取的借口，然后请你不要这样？对不起，在此之前，我也做不到这么直接伤害自己的心，我有时候都不愿意去想，不想去提，你却还要开口再提出来。”
沈知辞看着锁，他的神色很黯淡，眼眶有些发红，声音却越发冷静，这段话他说得很顺畅，好像已经在心里重复过很多次，最后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现在的意思是，是我不好，我就该在你面前捅自己一刀直接和你说。”
林隽害怕极了，他的手臂箍得发酸，却还紧紧地搂住沈知辞：“不是……不让你走……你打我好不好，你去拿钢管……你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走，我给你当牛做马……”
“你别这么说。我这近一年对你好，让你和真的小猫一样被宠爱，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我是需要你给我当牛做马的吗？”
“不走……不走……”林隽不知道说什么，用力抱住，生怕一松手沈知辞就再也不见了。
他知道沈知辞对他好，他也一直知道自己对沈知辞的过分，林隽心里第一次实打实的后悔，可是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挽回，徒劳地靠着强行拉扯不让对方走掉。
沈知辞没有说话，整个房子里都是寂静的。
林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又快又急，却好像下一秒就要因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停止。
他是真的很害怕。
林隽其实箍得很紧，可是他因为紧张完全感觉不到胳膊的酸痛，沈知辞似乎也没有感觉到被勒紧的痛感，他眼神随意定在某个点上，看起来很落寞。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沈知辞又开口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些吗？”
“我……我是……”林隽哆哆嗦嗦试图挽回，可是两个字说出口后却完全说不下去。
他不知道？不，他知道，他就算不懂感情是怎么一回事，他也知道自己利用的那个东西是沈知辞的感情，他明明感受得到对方的难过，却假装没发现，继续去索取。
“是不是？”沈知辞追问一句，“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骗我了。”
“我知道……”林隽胳膊徒然一软，又挣扎着抱回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会喜欢你……”
“我今天要走，不是你不喜欢我。”沈知辞一字一顿道，“你哪怕当初不答应做我男朋友，我也不会不要你，你就算做了我男朋友，不喜欢我，我也不会生气，我可以接着做你的主人，接着让你依赖我，我是很愿意照顾你对你好的。但是你拿我的感情骗我，你把我的感情当作你最好用的理由，哪怕你察觉道我会难过，但是你觉得吃准了我会接受，你还是可以拿出来用。这是我给你的我最好的东西，你却最看不上。我可以包容原谅你所有毛病，我做不到催眠自己不去伤心。你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主人，更没有把我当做过爱人。我对你，大概就是一根填满你欲望的调教鞭。”
林隽抽泣了一声，眼泪绵绵地掉下来，嗫嚅道：“没有……”
“没有？”沈知辞深深地叹了口气，蹲下身体去掰他的手，“林隽，松开我吧。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不该说的我也忍不住和你说了……这一点我很抱歉。我拜托你不要哭，你的眼泪好多，你每次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嚎啕，都很让我心慌。”
“我不哭，你别走。”林隽一只手快速抹掉眼泪，“我觉得我好像在做梦，我一直觉得你怎样都不会走的，你对我那么好，你怎么会走呢……你怎样才能不走呢，我不想你走。”
沈知辞不去回答他，只是又道：“希望你以后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我下周一会去发辞职报告，交接一下工作的话下个月会走。也尽量不和你再见面了，这大概是最后一面，互相留点脸面吧，好吗，你松开我站起来，我要走了。”
“留点脸面？”林隽有些茫然地看着沈知辞，“我在你面前从来都不要脸面，我不要脸面，我只要你。”
沈知辞看了他一眼，不再搭话，用力去拉开林隽的手。
“主人，主人……”林隽慌乱地要抓回去，“你不要拽开我，你不要拽开我！”
“不要这么叫我。”
“主人！”林隽更大声的叫了一声。
沈知辞顿了一顿，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过了半晌才放下手来，看见林隽那张满脸是水的脸看着自己。
林隽看起来很难过，他的确在沈知辞面前有什么情绪都一股脑表达出来，生怕对方不知道一样。
他跪坐地上，因此比蹲着的沈知辞低一个头的高度，两只手胡乱拉扯着自己，眼睛里都是满满的依恋。
沈知辞晃了晃神，不由自主想抬手摸他的脸，他又忽然回过神来，抬到一半的手匆匆放下来。
第38章
沈知辞拿过被林隽丢到一边的包站起来，这次很轻松，林隽手上似乎没有再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