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虽然小了些旧了些,但很有烟火气,比徐楷自家空荡荡、说话还有回音的公寓别墅舒服多了,景晟大概是从小照顾他弟照顾习惯了,手艺有种家常味道的好吃,包煮包洗。
徐楷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景晟开头还踹着他屁股让他去洗碗,谁知道徐楷洗三个摔两个,收拾碎碗还割破手指,景晟实在看不过眼,到了最后,徐少爷包着创可贴躺在沙发上喝冰镇酸梅汤,脚丫一翘一翘的。
在徐楷眼中,景晟也不像从前那么讨厌了,两个人时而拌个嘴,倒也比闲着没事干玩手机来得有趣,更别提时不时打一炮了。
最主要还是徐楷从小就在衣食无忧的蜜罐子里长大,从小到大最大的烦恼也就是新款的车不能第一时间买到,要不就是哥哥又来唠叨他了,他心里压根就压不了事儿,什么裸照也不过在心里放了两天,过个十来天也不觉得是个事儿了,天塌下来了也不过就是被哥哥揍一顿,还有妈妈帮着拉架呢。
只是景可安一周要回家两天,到了那两天,即使徐楷厚着脸皮赖死不走,景晟也要赶他走的。每逢这个时候,徐楷就只能躺在家里,点外卖。
徐楷最近都没有再去打野炮了,原因是景晟跟他说,如果要当炮友就不能瞎搞。
“我从来不瞎搞了。”徐楷义正辞严地说道,“我只是适当发泄性欲。”
“哦,”景晟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我帮你发泄个够。”
当天晚上徐楷被景晟压在饭桌上操了三回,到最后都射不出东西来了,满屁股都是精液,腿软着从饭桌上爬下来的时候,精液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来。徐楷也从来没问过也没想过景晟嫌不嫌他烦,嫌不嫌他打搅,反正他从来都是当大爷的那个,就这样安安稳稳隔三差五上门报道。
景晟有自己的事忙,一般也懒得理他。徐楷亲眼目睹了景晟天天对着电脑工作,有时候还开视频会议,带着大金链子开,看电脑的时候还会带上平光眼镜,下半身却穿着大裤衩人字拖,怎么看怎么别扭,简直就跟张飞拿绣花针还翘个兰花指似的。徐楷忍着别扭看了几天,总算心里接受了景晟不是黑社会大佬这个事实。
街头品味大金链和作风大概是他那个混混爹遗传的。
徐楷最近也有事情忙,他那个公司接了个栏目宣传片的活儿,和音乐有关的,甲方要求很高,明确指明要找个形象气质俱佳的,在宣传片里弹一段钢琴,还指定了曲子,不允许对手型后期加音乐。
公司把选定的人的试拍片段发到徐楷电脑上,徐楷往常不过也就是过个场,基本不会提出什么非议,内行的东西他也不懂,但当他坐在景晟家的沙发上盘着腿,一边挖着西瓜一边随便点开视频看的时候,耐着性子看了一半,边看边皱眉头,看到最后甚至搁下了西瓜,嘟哝道:“这都弹的什么东西啊。”
景晟在他隔壁玩手机,闻言侧过头看了一眼,随口说了句:“挺好的啊。”
“哪儿好了……”
景晟仔细地打量了下,说道:“腿挺长的,眼睛也大。”
视频里的小鲜肉的确形象气质俱佳,腰细腿长眼大,弹起钢琴来很像那么回事儿,但曲子弹出来却不是那么令人满意了,徐楷耐着性子点着屏幕说道:“这是帕格尼尼主题大练习曲里面的第三首,叫《钟》,很难的,你看他手指都快要打结了,根本弹不过来。”
景晟不以为意地捧起徐楷挖了两勺的西瓜,挑没挖过的地方下勺子,吃了两口。
徐楷还在那儿絮絮叨叨地批判小鲜肉。
“我小时候听我妈拉这个听得耳朵起茧了,我妈从小到大就没在我学习上生过气,唯一生气就是我小时候练这曲子,差点暴躁得抄起拖鞋打我手指,闭着眼睛我都知道这曲子啥样,你听他,节奏完全乱了,太他妈难听了……”
“那你去弹啊。”
徐楷以为景晟不信他真的会,出离愤怒,吼道:“我会弹!”
景晟挖着西瓜说道:“我知道啊,所以说你可以去弹啊。”
徐楷一口气鼓在肚子里,又全部泄了,一言不发地拿起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回复邮件,回了邮件还不解气,拿起手机就给项目负责人打电话。
“换人,马上换,试镜视频都要发给我。”
接连几天徐楷都在看陆续发来的视频,怎么看怎么不满意,项目负责人都被他折腾得嗷嗷叫苦。
“我的徐总,就这么些人了,又要好看又要能弹又要酬劳合乎预算,哪儿找得到啊。”
徐总心想,我啊。
但他还犹豫着,一是多年不弹了,万一要是夸下海口又弹不好,那也太丢人了。二是他从没试过鼓着劲去干点什么正事,心里还是怯。
他抓耳挠腮了几天,一反平常一觉睡到中午的习惯,一大早就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研究。
景晟比他起得早,穿好一身衣服准备出门。
徐楷随口说道:“我想吃油条。”
“自己买,”景晟边穿鞋子边说道,“我出门。”
徐楷抬眼,见景晟穿了一身运动的,总算把大金链子摘下了,还背了个背包,问道:“哪儿去啊。”
景晟答道:“去登山,今晚不回,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在徐楷心目中,登山是老年人活动,他嫌弃地说道:“上哪儿登山啊,还过夜。”
景晟说了个山名,是市郊的一个道教名山,出了名的风景好,徐楷从来没上去过,他看了电脑里糟心的试镜片段,“啪”声把电脑合起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要不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