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几乎语无伦次,他没觉得自己对于傅愈来说有什么特别的价值,实在是想不出让傅愈留下他的理由。也许,傅愈真的会为了什么所谓的海线就把他随便借给其他男人。那后果,简直,想都不敢想。
傅愈没有出声,好像完全没有听见沈珂的乞求。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都安静了下来,沈珂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也停跳了,只能茫然地环顾着座椅上面的其他人,生怕他们一开口,就同意了傅愈的条件。
“好了,老六你别吓唬人了,你瞧瞧,都要吓哭了都,”一个架着银边眼镜的斯文男人睨着傅愈道:“既然舍不得,就不要乱开口。”
沈珂再傻也知道傅愈是故意逗他的了,当下脸色就有点不好看,却也不敢真的朝傅愈发脾气,只好自己咽下了憋着,眼睛也低垂下去。
傅愈伸手摸摸他薄薄的眼皮,惹得那睫毛轻轻颤动起来,像振翅的蝴蝶。
“江特助,麻烦你把他送到我房间,”傅愈扭头吩咐了一声,随即有人走了过来,冲沈珂微微颔首,沈珂也礼貌地冲他笑了笑。
“别乱跑,在房间等我过来,知道吗?”傅愈拉着沈珂站起来,见青年乖乖点了头,就放了人离开。他知道青年即便有点生气,但是也分的清楚轻重缓急,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也很放心。
沈珂跟着江特助往外走,他看到这人之前是站在戴眼镜的男人身后的,而且看样子傅愈对他应该也是熟悉信任的,所以才会让他带自己去房间。乘坐透明电梯到八楼的时候,沈珂无意间看到一群完全赤裸的人被领着往六楼尽头处走,当下有些惊讶,问道:“那些人是?”
“他们是今晚上庆祝的特殊项目,主要是供先生们享用的,现在要去做一些检查和清理。”江特助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傅先生,也会,吗?”沈珂下意识地就追问了一句,问出口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傅先生如何,怎么容得下他来置喙呢?
“傅先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江特助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他既然带了您过来,大概是不会再碰这里的人。不过相应的,您也需要做好准备,房间里面有全新的用品。”
“啊,好,”沈珂有点尴尬的胡乱应了两声。
江特助把沈珂送到傅愈的房间之后就离开了。
这是个套间,厨房、客厅、卧室、浴室一应区全。果然如同江特助说的那样,浴室和卧室的抽屉和柜子里备着润滑剂、安全套,甚至还要硅胶的假阳具、拉珠,SM用的皮鞭、绳子、红蜡烛…….
沈珂有点心颤的希望傅先生没有这么广泛的兴趣才好。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沈珂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调出雅思模拟题开始看起来,也没在意时间过了多久,就突然听见钥匙捅进房锁的声音。
傅愈应该这个时候还不会来。那会是什么人?
沈珂头皮一麻,一个激灵跃起来,左右也没看到什么趁手的东西,索性操起厨房的平底锅一下子冲到门边防备起来。
完全出乎沈珂意料的是,用钥匙悄悄打开门窜进来的是个俊秀的青年。
该名青年浑身上下就一条白色的浴巾围着下身,他看着面前举着平底锅的沈珂露出个毫不意外的笑脸,反手把房门关上了,自然地道:“你也是来爬傅先生的床的?”
沈珂眼角有点抽搐,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有点不自在地把平底锅放回了厨房。
青年跟在他身后,视线在沈珂身上巡视着,皱眉道:“我们两的情报是不是有点出入?”
“什么情报?”沈珂转头问他。
“我听说傅先生喜欢主动的,浪荡的,越浪越好,这样他才有兴趣,”青年坐在沙发上,指了指沈珂的衣服道:“但是你这,分明就是禁欲学院风的打扮。白衬衫,黑裤子,跟个高中生似的。”
沈珂脸色有点红,想起昨天晚上被傅愈逼出口的话和事,感觉自己确实很浪。
青年以为被自己说中了,沈珂真是个高中生,毕竟哪有被人说这么平常的两句就脸红的成年人。那巴掌大的脸上眼睛圆润,鼻梁虽然算不上特别高,但是胜在形状挺拔,鼻头微翘,唇形饱满,一眼看着就透露着青涩和天真。
这种青涩天真如果交织着情欲,只怕是最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和占有欲的了。青年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不可小觑,于是试探道:“要不然我们今天晚上一起伺候傅先生?3P也行的啊,我不介意。”
沈珂愣了愣,有些不解问道:“你怎么这样想来伺候傅先生?”
“说得像你不想似的。难道你是被人强迫来的?”青年瞥他一眼,道:“我们这儿就没人不想被傅先生包养。从前傅先生身边不养人,自然没奢望。但是就前一段时间,好像就上周的事儿,听说傅先生包养了个年轻人,那真是,跟养儿子似的,好得不得了,又是车又是房子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么好的金主,打着灯笼都难找啊!他好不容易来这里一次,不把握住机会的都是傻子。”
沈珂很仔细地想了想,自己确实是从来没有跟傅愈要过房子车子。这话,要么就是三人成虎,要么傅先生就是还包养了其他人。不过就按着傅愈最近这个生活作息,除了白天出去办事,晚上都在郊区别墅里折腾他,也不太可能是还养了别人。
青年见着沈珂的表情并不怎么喜悦的样子,就当真以为他是被迫来的,于是又安慰道:“没事儿的。今天一夜风流,明天呼风唤雨,这个买卖还是划得来的。万一你真讨了傅先生欢心,说不定也把你养起来。”
沈珂哭笑不得,只觉得眼前的人虽然看着说话浪荡不拘了些,但是其实心智还他还天真稚嫩,于是便道:“我确实是被人送来的。不过我看这里戒备挺严密的,你是怎么搞到钥匙溜进来的?”
“牺牲一下肉体而已,”青年指了指自己光裸的身体,“凡是用皮肉可以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沈珂一愣,突然觉得这个人其实不是天真,他只是和自己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所以看待事情和事物的方式也不一样,他有他处世的规则。
“不好意思,我骗了你,”沈珂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伪装的,也不需要再套他的话,索性点明了跟他说。
“嗯?什么?”青年有点不解,“你骗了我什么?”
“我不是被送来的,”沈珂慢慢吸了口气,说:“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傅先生跟养儿子一样包养的情人。”不知道为什么,沈珂觉得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心口有一种隐秘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