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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念先行_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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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嘉荣从没听他在自己面前说过脏话,一时竟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何嘉荣退过房出了酒店的门,果然那辆白色的宝马已经开走了。雨已经小了许多,房檐上滴滴答答地往下坠着清透的水珠。何嘉荣一转身便看见顾景行撑着那把格子雨伞站在台阶上,一只手松松地圈着伞柄,另一只手握着伞柄的末端,慢慢悠悠地把雨伞旋转成雨天里的一朵盛开的花。他头微微地仰着,孩子气地凝视着伞面上被他飞转出去的水珠。何嘉荣心里微微一动,很想去吻吻他因为不必要的认真而紧紧抿起来的嘴唇。

顾景行很快发现了他,立刻放弃了幼稚的小游戏,撑着伞将他接过来,沿着街慢慢的走,等着拦一辆出粗车。街上仍是静悄悄的,商贩们的小推车都用雨布结结实实地蒙着,路上也很少有车辆经过。何嘉荣低着头,发现顾景行穿了一双崭新的白色球鞋,虽然鞋尖上溅上了一些泥水,阴沉沉的天气里依然白得有些晃眼。

顾景行忽然开口道:“你和陈总不再联系了吗?”

何嘉荣从没听他主动开口提过陈锐泽,闻言不禁一愣:“嗯,从他婚礼之后就没再单独见过。”

顾景行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我还以为在……在那之后你会去找他,我以为你爱他。”

“呵,你以为……”何嘉荣苦笑道:“从发现他第一次出轨之后,我大概就已经不爱他了吧,只是心高气傲,接受不了自己被劈腿的事实,总想着争一口气。所以后来回到本市的时候,即使知道他有别的伴儿,还是和他纠缠了这些年。现在想想,那算什么爱?”

顾景行眼神闪了闪,还是没有说什么。何嘉荣又问道:“你呢,你觉得爱该是什么样?”

顾景行眼皮垂着,慢慢地说道:“应该是……想要照顾他,和他一起生活。”

何嘉荣控制不住地一阵鼻酸,连忙低下头藏起自己泛红的眼眶。顾景行并不算宅,然而酷爱做家务,过去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躲在他家里做饭,把他喂饱了之后再将屋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最后巴巴地抱着他求奖励。他便笑着亲亲他的嘴唇,夸他是一条顾家的小狗。

而现在当他要顾景行来自己家里时,他总是用一句简单的“室友还在”便拒绝了。也许他还会在宿舍偷偷的煮些吃的东西,两个年轻男孩头碰头地一起分享,再一起将宿舍小小的空间收拾得井井有条;一起聊一些年轻人都喜欢的话题,甚至一起抱怨自己留出的作业有多讨人厌。

其实顾景行一直都没有变,只是他要顾的“家”变了。

两人沉默了良久,顾景行又问道:“那你呢,你觉得爱是什么?”

何嘉荣抽了抽鼻子,哑声道:“大概是……不想让他失望吧。”

作者有话说:放在这里重新说一遍:刚刚思来想去,还是在文里添了一句骂人话。在文里放脏话,尤其是人格侮辱类的,和我个人的原则完全相悖,让姑狗说这句话是因为他觉得他嘉受到了侮辱。我个人认为夫妻间互相认同的开放关系是有存在的合理性的,不应当被辱骂。

  第41章 四十一、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时间早已经过了立秋,早晚的气温逐渐凉爽起来。到了十一假期的时候刚好是北方最舒服的时节。何嘉荣在新闻上看见邻市刚好到了看枫叶的季节,漫山遍野红似烈火,天气又不冷不热,本想趁着难得的机会带顾景行出去玩玩。但没想将自己的计划一提出,就遭到了委婉的拒绝:假期店里生意忙,已经和父母说好了要回家帮忙的。

虽说两人能在一起的时间寥寥无几,但顾景行从美国回来便匆匆回学校报到,假期能和家人聚一聚,何嘉荣实在没理由不允许。只好闷闷不乐地带着父母回老人家里聚餐去了。

何嘉荣家里算不上知识分子家庭,一个大学老师几乎就是他们认知中“有出息”的顶端了。因此每次回家,长辈们都免不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奖一番,将他闹得又是尴尬又是羞涩;之后再话锋一转:要是再找个合适的媳妇成个家,就更完美了。

何嘉荣早料到这种结果,又要陪着笑脸应付着,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正难熬时刚好手机响了:本科的同学假期都回来了,在鸿福居搞起了同学聚会。

何嘉荣如释重负,当即辞别了长辈们便兴冲冲地去了。

到了约定好的包厢,只见偌大一张圆桌上菜还没上齐,沿着桌边儿已经摆好了一排玻璃酒杯,一见他进门便有人开了瓶子“咕咚咕咚”地朝杯子里倒,剩下的人齐声嚷嚷着“罚酒罚酒”。何嘉荣酒量好,这种场合往往最受欢迎,谁都想灌他一杯,所以以往都是能躲则躲。只是这次不知是不是和老同学很久没见的缘故,反倒觉得兴致高昂,没怎么推脱便喝了。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夜里,饶是他酒量再好,此时也已经被全班灌了一圈,整个人兴奋得两眼放光,直着舌头拉着被他灌倒的同学们一个个倾诉衷肠。聊着聊着酒渐渐也醒了些,甚至出门后还帮忙将已经倒下的一个个交给家属,等到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何嘉荣站在路上,忽然生出了一种茫然的感觉。

他穿了一件长袖的针织衫,夜风凉爽地拂在他滚烫的脸上。他脚步打着晃慢慢地走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化作一个个华丽的光圈呼啸而过。他忽然很想念顾景行。

想到这里他便摸出手机拨了号码,那边很快便接了起来。

“喂?”

何嘉荣拖着长音道:“宝宝——在干嘛呢?”

顾景行一听他声音便知道他醉了,自然也不和醉汉分辨:“你喝酒了?”

“嗯,啤酒喝了有一箱吧……我们家小狗在干嘛呢,怎么不回答我?是不是给别人家看门儿去啦?”何嘉荣吃吃地笑,笑着笑着忽然又哽咽道:“那你还会不会回来呀?”

顾景行不由得又沉默了下来。

这个称呼在他们二人间已经许久没有被提起了,好像成为了一道禁语似的,时刻提醒着他已经时过境迁,曾经那个像小狗一样粘着他、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男孩已经变了,再也不在了。一旦提起来,就让他痛彻心扉。

话筒里一片寂静,只听见他自己拼命忍住泪意的粗重的呼吸声。良久顾景行轻轻叹口气,低声道:“你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何嘉荣梗着脖子道:“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顾景行柔声说:“别闹脾气,我打工攒了不少钱,都是我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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