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之,这种地方,你也提得起来兴致?”
我猛地看向他,才察觉到他的身量竟然比我高。现在这样轻蔑地俯视我,让我觉得他像在看一只肮脏的臭虫。
我顿时有些恼火,但毕竟面对的是俞衡,我还在努力克制。我告诫自己不要中他的套,再一次欺身上前试图强夺他的初吻。
啊咧,我为什么会觉得那是他的初吻?
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接下来的话。
他说:“何砚之,你就这么喜欢跟男人搞吗?而且你完全不挑选对象是不是?随便从大街上拉来一个,你都可以下得去手,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长成什么样子,你都可以操得很欢,是吗?”
我绷起嘴角,已经暗暗咬住了牙。
这个俞衡,还真是随便一句话,就有把我激怒的本事。
“你还真是不挑食啊。”
……妈的。
我彻底被他惹毛,攥起拳头就朝他脸上招呼。这人真是白生得一副好皮相,两片薄唇却只会说些恼人的话。
我那一拳是抱着让他破相的心打出去的,搁在别人身上估计鼻梁骨都打断了。结果他竟然只稍微偏了偏头,好像不费力气地伸手接住了我的拳头。
怎、怎么可能……
我惊愕地瞪大双眼,看到他的五指紧紧包裹着我的拳,无论我再怎么用力,甚至手臂上青筋突起,都再不能推进分毫。
这家伙分明一副文弱的长相,力气怎么这么大?!
他好像很乐意看我出丑,眼里透着戏谑:“你就这么爱打人吗?”
我试图抽回我的拳头,却发现完全办不到,他的手像铁钳一般紧紧钳制着我。我只能这样不尴不尬地卡在空中,因为羞恼导致脸都红了。
“那些被你看上,又不愿从的,你也这样给他们一拳,是吗?”不知为何,他的语气里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冷然。
“像你这种渣,是不是得多吃几次教训,才能长记性啊?!”他突然抬高音量,用力抓住我的手腕就是一拧,我被他拧得转过身,痛得大叫出声。
他已经打开厕所门,把我推搡出来,掐住我的后颈,直接将我的脸按在洗手台上。
冰凉的大理石刺激得我一个激灵,我本能地想要挣脱,但我的胳膊被他死死扭在身后,疼痛让我丝毫也挣扎不得。
同时我的脑子里还在想:
他居然骂我渣?我确实渣,可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们认识到现在,一共就只见过两面,他怎么会知道我渣?
难道他调查我?
难道他对我有意思?
我胡思乱想,连叫喊也忘了。他忽然揪住我的头发,强迫我抬起头来。我从镜中看到他朝我压低身子,他的脸就贴在我耳侧。
他也从镜中看我,道:“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的脸。看清楚了,再做这种事,好吗?”
看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难道我不帅吗?按照现在普遍的基佬和腐女审美,我应该是非常受欢迎的类型啊。
我一时间怔住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虽然他确实更帅一点也更年轻,但也不至于因为我比不上他就讽刺我丑吧?
他突然放开了我,在洗手池里洗了手,整理好衣着,便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了一停:“你喝酒了,就别开车,找个代驾吧。”
搞毛?
打个巴掌,再给个枣?
我还趴在洗手台上忘了起来,听见他说话才猛地起身朝他追去,但因为起得太猛,又酒劲上头,我竟感到一阵剧烈的晕眩。
我不死心就这么让他跑了,扶着墙壁歪歪扭扭地出了卫生间,却看到他已经回到了座位上,与他同来的女人还在原地等他。
那是他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