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深说医学界一直以来也在研究这种免疫耐受出现的机理,并试图利用它,对病人的免疫系统做出合理的诱导,使之形成并长期存在。这样的话,也许未来某一天,器官移植的排异反应将会被攻克,病人也就不需要终身服用抗排异药物了。
可惜的是现在这种技术还不成熟,最后的成果也不是很理想。
不过……这种学术的东西为什么要跟我讨论?
我还没问,他就跟我坦白: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配合我们做点研究,也不用你怎样,你停药以后,让你做什么检查你就做什么检查就好了。毕竟这种例子太少了嘛,我们医院建院到现在,肾移植能出现这种自发耐受的病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正巧你这个让我赶上了,我这以后的前途就全靠你了啊。”
……日。
我怎么又不知不觉变成了研究用的小白鼠?!
我到底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可冯深特么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恳求我,我也不太好拒绝吧?
然而俞衡对我停药的事貌似并不是很赞成。
我也知道为什么,他是担心我出事。毕竟这种事情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自发耐受的不确定性很高,现在看着是没事,可一旦耐受因某种原因而终止,就可能又会重现出现排异反应。万一再严重了,我移植的这个肾或许会因此而报废。
但是抗排异药的副作用也确实不小,除了免疫力差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我不想因为吃这个药再引起什么别的病症,又要吃别的药。因此我想在我的身体出现其他病症之前,就把抗排异药戒掉。
而且俞衡自己就是个学医的,对医学界做出点贡献什么的,他肯定也很难拒绝。
我觉得他真的是非常矛盾。
但最后他还是妥协了,他说一切都听我的,于是我答应了冯深,开始了停药尝试。
结果刚一开始我特么就后悔了。
因为俞衡这个人实在是太担心过度了!!
最初的一个星期,他可以说非常紧张,几乎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我有没有哪里难受,甚至半夜睡觉还要定个震动闹钟起来看看我有没有发烧,结果好几次都把我震醒。每天给我量血压又称体重,还要检查我排尿是否正常,哪怕我脸上长一个痘痘他也要给冯深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我差点被他折腾死。
就算我真的那么倒霉,一停药就耐受终止,也不可能有那么快啊!
他到底在担心个什么劲?!
一个星期到了以后,我马不停蹄地滚去医院复查,结果一查根本屁大点事没有,指标反而比以前还要好了。
于是冯深神色怪异地看着我,找了个借口,把俞衡支出去,关上门对我说:“他是不是担心得太过分了?这一个星期他给我打了二十多次电话,我烦都快要烦死了!”
我一阵无语,只捂住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冯深在我病例上随便写了两笔,让我一个月之内都一周来复查一次,如果依然没事,就两周来复查一次,再过一个月,就变为一月复查。
他把病例甩给我,道:“行了啊,赶紧回家去吧,你一点事没有,该干嘛干嘛,想那啥也别忍着。适量运动,多出门走走,晒晒太阳,看看你这一天比一天白净,皮肤细得跟个女人似的,一看就是个0。我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还不这样,你就不能朝俞衡那方面发展一点?”
……这特么也怪我?
我也不想啊,我今年都三十二了,结果谁见了我都说我像二十八。
“快走快走,我这还预约了别的病人。哦对了,让俞衡少给我打电话,一通接一通搞得我头都大了。”他开始轰我。
我连忙拉着俞衡滚出了医院。
如果说一周复查一次我还能忍,那么还有一件事是我绝对忍不了的。
自从我开始停药,俞衡就不肯跟我做`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