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笃定了本宫一定会接这道圣旨,一定会回宫?”我把圣旨砸在他身上,“这是谁下的旨?”
九中侍战战兢兢,为难的道:“是皇上的旨意,皇上跟小人言,公主知晓太后娘娘已思女成疾不进汤药,常泣望窗下萱草解忧,定会早早赶回,故让小人把仪仗一道带来,尽早接公主回宫。”
“是谁授的皇上旨意,皇上身边站的是谁?”
“是...御前秉笔如意大人。”
我疼的喘不过气来。
他说,小人想着,星河苑的花该开了。
星河苑的花都被他毁了,哪儿来的花。
原来是今春。
恍恍惚惚的坐了一日,天已黑尽,周幕茫茫的暗淡,阿椮的袍上的丝绣折射着微茫的银光晃进我眼里,突然就刺的眼睛生疼。
我们相对无言。
他握住我冰冷的手:“别回去。”
我茫然的摇头。
阿椮在黑暗中攥住我的手。
我滴水未进,若说这一日夜我曾想过什么,我什么都未曾想过,只是一个人独自坐着。
侍女们已经开始收拾行囊,当初带来的妆奁有百车之多,此时零零碎碎收拾着,偌大的屋子竟然没有一处落脚之处。
阿椮在屋外唤我:“无忧,无忧。”
我起身出去,他站在灿烂的阳光之下,穿一身浅蓝缀锦袍,松垮垮的挽着袖口,玉腰带上挂着谁家少女送的荷包,背手拿着光润润的扇子,竟是当年汴梁质子的模样,偏着头笑嘻嘻的看我:“无忧,我们一道回去吧,我请你上樊楼喝酒去。”
我倚在门前,怔怔的看着他,慢慢绽出了一丝笑意。
阿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