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清亮又朦胧,似睡似醒,呐呐的望着我倾身过来:“无忧。”
冥冥里跋山涉水的一眼,自亘古至永劫的悸动,明明灭灭走不出的永暗,萦萦回回在水一方的雎鸠。
我放松自己,让他双臂贴住我的脊背,把我完完整整的,无一丝罅隙的拥入他怀中。
柔软的,乖巧的,顺从的。
“不要为难铭瑜、母后。”我贴在他胸口,“我并不感激你扶铭瑜登基,但既然他已经在,我想让铭瑜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好。”
“别勾结乌邪奉来为难阿椮,阿椮自己可以做成他想做一切。”我攀住他的肩,“我欠他良多,此生已无颜再见,你别为难他。”
“好。”他的手在我身上流连,温柔应声,“我都答应。”
我花了许久力气,做了许多事情,度过无数个无眠的夜晚,一直在告诉自己,我不爱他。
我淡薄自己对他的恨,淡薄自己的情感,无非是因为----恨有多深,爱就有多少。
喜欢他喜欢到连自己都绝望的地步,无论他做了多少错事,只要一个缠绵眼神,一个甜腻尾音,就能轻而易举把我拖入无法自拔的泥沼,在他的情感里,逐渐窒息,失去自我意识。
人常说,女子目光短浅,无他,一为见识短,一为多情故。
我承认。
只是愈挣扎愈无可自拔,愈深陷愈痛苦,愈痛苦愈挣扎。
也许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我又回到了星河苑。
幽兰跟着我一起同来的,靛儿迟迟未归,我问他讨,他只是说,小丫头年岁已到,该收拾收拾嫁人去了。
“我陪无忧一道去给太后请安。”他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梳妆穿衣,皱眉道。
“不用了。”我平静道,“我和母后自然有些体己话要说,也不须旁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