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压的重石让人喘不过气来,我眼里有薄雾:“他若是想再做些什么,何必让铭瑜登基,何必等到现在。”
“母后心里...着实没有两全之策...”良久之后,母后幽幽道,两国婚契,铭瑜的皇权,我的名誉,还有其中种种的难言隐秘,“母后虽不舍得你远嫁他国,但阿椮...终究是我们欠他一笔。”母后叹道,“老皇帝死后,北宛如今乱成一锅粥,阿椮虽是外族人,母后看着他长大,又是你的驸马,现在这情景心里也火燎燎的乱的很。”
浅黄的信笺递在我面前,母后道:“我竟是才知晓,如意扣下奏章封了北宛的消息,也撤了你的身边人,这信,是夜里不知哪个宫人塞进来的,你且看看罢。”
是阿椮的字迹,只说很挂念我,让我在汴梁过的开心些。
我捏着薄薄的信笺在香炉的燎成灰烬,抬首撞上母后黯淡的眼。
“无忧,身为女人身不由己,但人活着,不只是有情爱。”母后沉声道,“且听母后一句劝。”
喝过几盏茶,水雾缭缭之中,听见他在外头请安的声音,母后脸色暗淡下来,同我道:“同他一起回去罢,有些事情,你自己拿捏妥当便罢了。”
他一身挺拔朝服,缀着母后宫里头那些华贵陈设,耀眼的让我挪不开眼。
“刚从外头回来,也不知道好好歇一歇,就跑来太后这请安。”他亲昵的捉着我的手,笑意温柔如水,“聊了些什么?”
“母后身子不太舒服,我来瞧瞧她。”他牵着我的手藏进宽大的袖中,我去顺势窝进他怀中,闭眼喃喃自语,“母后那搁了冰,在里头坐了那么久,有些冷了。”
外头日头正炙,我只想他热烫如火,驱一驱我身上的寒冷。
湿润润的吻落在我额头,他敞开衣襟把我裹进怀中:“暖和些了没有?”
我有些难过,抓着他雪白的衣襟不肯走,他轻笑着抚慰我的肩:“星河苑里有两人等着无忧,说是有样东西要还于公主。”
“是谁?”我闷声道。
见到朝夕和薛从雪的时候,我着实吃了一惊。
两人一坐一立,隔得不远不近,各自拘手凝思,见我进来,朝夕起身恭谨道:“小人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中贵人。”他极快的瞥一眼我身后的男人,欠身行礼。
“这是御前的秉笔大人如意。”我偏首,瞥见他微微同朝夕颔首,一双眼里满是探究。
薛从雪站在朝夕身后,神色微有波澜,亦是拱手致礼。
我出神的吁了一口气,半响道:“没想到你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