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从未被动过,他呆立了会,走出书房,关上了门。
隔绝一切光线。
牢狱内,下属百无聊赖地叼着根稻草,靠在墙上等着自家大人回来,旁边是一身破布的书生,与他那淡定自若相反,他心急如焚又欲言又止,涨红了脸几次想要开口,刚挤出一个字又被生生抹杀在喉咙里,胆怯颤颤地低头看地。
下属斜瞥了他一眼,对他那副软弱的穷酸样鄙夷得很,翻了个白眼,明知那人巴不得他开口挑起话题,就是死闭着嘴不说。
方汶绞尽脑汁地拼命去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一大早背着字画拉开门迎面就是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役,二话不说把剑压他脖子上硬生生把他逼上马车,惊得他是又傻又懵,两眼发白只差没晕在里面。
你说被抓进牢狱也就算了,可他被押到这两个多时辰,除了看眼前这位大哥花式叼稻草,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难道自己真的犯了很大罪?
内心的慌张越发扩大,方汶几经挣扎下抬起头,“大人,敢问小生到底犯了何事,要把小生押到牢里来呢?”
下属听到他的话,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内心却炸成一片,立刻诽腹。
啧啧。
这满嘴的“小生小生”,说个我字有那么难吗。
果然是讨厌的读书人。
他冷哼了声,扭过头不理人。
方汶看他那趾高气昂的臭脸,简直快给他跪下了。他这个人,说的好听是安分守礼,难听点就是胆小怕事,即使被欺负了也是红着眼屁颠屁颠的滚回家,大气都不敢出,哪还想到有天会待在这阴森森的牢狱里?小书生心里敲着鼓,越想越怕,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地往下属那边靠,直想拉着他可怜兮兮的哀求。
“你干嘛。”下属嫌弃地皱眉,挪了挪身体下意识的远离他。
“大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小生真的……真的受不了你这样……”
“我怎样,”下属不耐烦地提高音量,“烦不烦啊你,在这乖乖等着不行吗。”
不行啊!!方汶睁着一双红通通的鹿眸,咬着嘴唇无声地抗议。
“……”下属看着他那瑟瑟发抖的小身板,莫名觉得这就像个小娘子被街市一霸污辱了般,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扯了扯嘴角,“那好吧,我问你些问题,你老实回答。”
方汶把头点的像只小鸡啄米般。
“你认识陈声吗?”
嗯?方汶一愣,“不……不认识啊……”
“淦都最近有邪教在煽动人心,你有听闻吗?”
“什……什么?”方汶绞尽脑汁地去回想,不确定地回道,“有……有点印象吧……”
下属看了他一眼,“那个组织干什么了?”
方汶呆住,本来就小的声音更是宛如蚊吟,他看向一角,挤了半天也没挤出几个字来:“我……我……”
“大声点,好好说话!”下属板着张俊脸,鹰眸扫向他。
方汶腿一软,小脸苦巴巴的皱起,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过了半会后他索性摔破坛子抛下矜持,抬头放声说道,“大人!我真的没干什么事啊……我每天就卖卖字画定时收档买菜回家做饭,偶尔去大户人家那教个书,我我我……真的是个良民啊……”
下属敷衍性的点头,嘴里叼着的稻草一上一下,看的对面书生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半弯下腰低眉顺眼的等着他继续发问,没想到这人竟是长久的沉默下来。
怎……怎么回事,这就问完了?!
方汶傻住,瞪大鹿眸直愣愣地看向他。
“大……大人,您……问完了?”
“嗯,问完了。”下属淡淡地说道。
那我……他期盼地看着他,脸上满满写的都是“快放我离开”。
下属勾起唇,“还不能离开,何大人有点事,他来了后还会问你点事情。”
“……”方汶僵住,欲哭无泪。
两人相望无言,又是这样苦苦等待了半个时辰后,过道终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眉目清冷淡漠的青年出现在眼前。
“你就是方汶?”不等书生有所反应,青年先行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