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顾池雨往前探了探身子,挨着于铭有点近。他又正好稍微低着头,将戴着棉线帽子的毛茸茸的脑袋送到了于铭眼前。浅黑色的细软的头发在帽子下面露出来些,被冷风吹得有点乱,紧紧贴靠着皮肤。
“平常给你省了多少买春喝花酒的钱,是吧?”顾池雨小声而快速地靠着于铭说道。他的语气里还有点委屈,“而且我叫的也不比站街的叫得难听嘛。”
他说到后一句的时候,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黏腻的撒娇意味。
于铭眯着眼睛,打了个酒嗝。他趁着没人注意,伸手搂了下顾池雨的腰把他拉近一点,又用力握了握,算是过了过干瘾,下腹的火却烧得更旺了一些。
“走不走,再去我那儿坐会儿。”
“不想去。”顾池雨吐了下舌头,冲于铭眨了眨眼睛,“我爹要我今天早点回家。”
“呸,他……”于铭深吸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顾池雨,“他老人家……真的假的?”
“真的呀。说是从明天休假嘛不是,晚上要回家吃饭呢。”
样子倒不像是在说假话。怪不得刚都没怎么动筷子。
于铭下巴靠近了一点,快速地咬了一口顾池雨的耳朵,“操你妈的,那你早说,早说我他妈的就不带你吃饭了,直接带回家,先干完正事儿再说。”
“你没问我。”顾池雨说得挺坦然的。紧接着他又笑,见出了后巷四下里没人,伸着手指戳了戳于铭的小腹下面,“怎么的?中午还没干够啊?小心肾亏啊铭哥。”
于铭抬眼,瞅了瞅顾池雨背后的小巷矮墙,伸手推了推顾池雨的小肩膀,“操,有时候真挺想把你按大街上干……找事儿!”
“滚蛋。”顾池雨稍微伸手推回去了一把,翻了个白眼,“我回家去了,哥你自己多保重身体啊,那什么,自渎不大好,记得回家要是还硬着,先买个姑娘凑合着呗。”
“姑娘可不凑合。”于铭一边跟顾池雨并肩往巷子口街边走着,一边说着,“身子那可不比你软,胸上还两坨软绵绵的肉,摸着都够爽的。”
他嘴里这么说着,心上却又不是这么想的。
甚至于铭忽然想起来以前还是玩女人的时候多,而他一向没什么太挑剔的,要求无非就两条,胸大,叫床叫得人酥软发麻,至于长相,倒也是次要的。
而那时候他心血来潮,或者说是脑子给路过的驴踢了,跟以前混的帮派老大瞎喝酒的时候喝大了,也跟着人一块儿去找过鸭。说得好听点儿好像还是封建时候的叫法,叫小倌来着,怎么称呼倒也无所谓,于铭也记不住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要不是喝醉了,他对这口原也没多大兴趣。
而酒上了头,刚听哥几个说起来哪儿哪儿弄了批鸭子的时候,于铭也就大着舌头,一边醉着眼睛打量着桌上剩下的菜,一边嘟囔“我反正是无所谓,有洞能捅就行……但干嘛非找男的啊,闲的?又没胸没屁股的,长得也没小姑娘好看”,……说白了,他对干男人本就没什么感觉,不恶心,但也压根儿不打算去尝试。
对于铭来说,下面那根能爽到就行,管他什么鸡鸭猫狗的。
饭桌上继续说着这些话题,又有哥们儿说起来尝过一次,那滋味比女人还要好上许多。
可能就是喝醉了,又听了地头给他的保证,说是一定能玩得好,比上女人爽得多了。又转念一想反正不用自己出钱,便也就无所谓了,任由人拉着去尝新鲜。
只是压着个大小伙子在床上的时候,于铭边干边迷茫着,心里只觉得试过这次之后是真的搞不懂了,这有什么好玩的呢?
当然他那次捅还是捅得挺爽的,爽完以后,于铭吐了一晚上的酒,第二天又宿醉着爬起来,抓紧去上班当差。
毕竟他也不在街头瞎混了,也只有下次再一块儿喝酒的时候,才又说起来这事儿。
那从前的地头老大带着讨好的意思问自己给挑的好不好,边给于铭斟酒,边挤了挤眼睛暗示他要不要再玩一次。
好你妈逼。于铭心里是想这么说,但他混得久了,知道人又不是刻意构陷着他玩,自然也就把这话咽了下去。
而地头只当他是在回味,赶紧地推荐哪儿哪儿还有更嫩更鲜更会玩的。他紧着想讨好刚混上个一官半职的昔日同行,拍着胸脯保证于铭若是还想玩儿,钱还算他身上。
于是于铭也就叹了口气,实在忍不住,只能把自己的迷茫捧了出来,“尝尝鲜也就算了,这也没觉得什么好。”
“这就专门给于爷挑了几个鲜的嘛。那什么,是吧,都没怎么给人用过,下面的小嘴儿应该还挺……”
“够紧就是了。”于铭也松了口,有点不情愿地随便说了个好处,紧接着还是抓紧摇了摇头,“但也没什么好玩的,也就跟十来岁就出来卖的姑娘一样,也没特别紧也没特别湿,最重要的是……”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似的,皱了皱眉,等着人接着问了两声,才翻了个白眼,“没看出有什么好的,除了胸前没那两坨,下面带根把儿,跟姑娘有什么不一样?”
“哎,废话,那,要是给于爷找几个我这样儿的,您愿意操么?这可不得找长得好看的干净的,得,您要真没兴趣,那咱下次还是找姑娘。说起来我兄弟手上又来了一批好货色……”
“还是找姑娘吧。”
于铭潦草地下了决定,开始专心听地头老大讲姑娘。
他总觉得这人的理解,跟他想说的意思似乎也有点不一样,隔靴搔痒,没说到点子上,举的例子更是烂透了。可于铭皱着眉想半天,也没明白自己想说什么来着。
于是他便喝着人家送来的好酒,回想着那天给自己压床上狠操后门的那个半大小子,心里还是嘟囔着,妈的,跟个姑娘有什么区别。
一样脸上涂脂抹粉画浓妆的,搂怀里边儿就一股子廉价的香味儿扑过来;也一样都被人教惯了怎么做的,身上也软,跟没骨头似的,一压那儿便扭着腰,四肢都缠上来,温热的胸脯贴上来;——甚至连叫声都跟姑娘差不了许多,刻意模仿着女人被干爽了的娇声,嗓子尖细尖细的,也听不出来有多少妩媚,只让人觉得腻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