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哎呦,我说错话了……”
晚嘉:……
仙门在东方瑶海有处小秘境十年一度现世,里头奇遇无数,每逢此时,门里长辈会选些优秀弟子,前去入境磨练。若有幸指不定修为再上一层或是寻见什么宝贝,那便更是好事一桩。
这回选中的皆是门里颇有声望的弟子,从资历上排,远轮不到晚嘉,他纯属添头,被泰一当作腿部挂件带来的。好在晚嘉多少带点穿越者的外挂,仙门几年来的跑腿,竟也攒下不少本领,况且他向来见人三分笑,与人为善,所以人缘不错,这种明显走后门的行径倒也没招来太多明面上的反对。
御物而飞,可日行千里,偏偏晚嘉前辈子有恐高症,这一世即便身体无碍,踩着仙器嗖嗖飞,精神压力也有一百吨,没一会儿他便哆哆嗦嗦地现出了怂相——他自己的魁星笔笔可画出扶手绑带,确保安全,然而师弟这把宝剑堪堪容下双足,晚嘉看都没胆往下看,随时要摔下去的眩晕感塞进脑子,只能紧紧抓着背后泰一半环着他的手臂,半点不敢放松。
……说起来,小师弟的体温有点高啊。
晚嘉试图找点事儿来转移注意力,很快,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的熟悉体温便取代了失重错觉。泰一的手搁在他腰上,火热火热的。
“莫非昨夜着凉了?”晚嘉摸摸泰一的手指,顺着衣袖往里摸,“发烧了?”
泰一一皱眉,隔着衣服捏了下晚嘉的腰,“蠢材,别乱动。”
晚嘉受惊,险些掉下去,好在泰一手稳,才幸免遇难,“那你身上怎么这样烫?别是染了风寒。”
泰一居高临下地瞥了眼鼻尖下头的发旋,“你晚上老老实实地在我下面,别乱动,我也不会吹到冷风。”
“……”晚嘉嘴角抽了抽,小心翼翼地转身探手贴上泰一的额头,吓了一跳,“都烧成这样了,没吃药么?”
“蠢材,再两刻秘境便到了。”泰一答非所问,他拉下晚嘉的手,手指错着手指扣起来,重新搂到腰上去,涛涛云海向后飞逝,衣袂猎猎蹁跹,仙袍宽大,恰能挡住泰一的动作,他行在最前端,到不怕被人看见。
晚嘉忧心泰一身体,不安地急道,“不舒服就不要强撑,我同……唔……”两根手指突然插进嘴里,夹住他的舌头,熟练而灵活地亵弄,叫他说不出话来。
“骗你的。”怀里的人身子软绵绵的反映取悦到泰一,他挑眉勾起唇,才好心给了半点不清不明的解释,“东方将至,你瞧好了。”剑身向下,徒然飞速急降,云化千仗飞瀑,倒流逆行,东方瑶海万里碧波从层层退散而去的云雾间现出磅礴,晚嘉倒吸一口冷气,庆幸泰一已经把手退出去了,不然他情急之下咬断了可怎么办?
入眼直接碧空的湛蓝,浩瀚铺向远方,水天连作一色,转瞬平静无波的海面突现异像,漩涡滔天,一团凭空而出的红焰炸开,万张金光灼灼四射,数不尽的金色莲花伴随着火焰徐徐绽放,一时间汹涌浪潮与凶凶火焰相伴,异光暴涨,如九霄坠落,长虹贯日。
秘境?
不对!
晚嘉惊诧万分,看呆了,“这、这……?”他背后一片远去的寂静,晚嘉回头,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泰一背后早就空无一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泰一并没有给他多少时间回神,剑身近似笔直而下,晚嘉惊得汗毛倒立,烈焰金莲眨眼迫近,他都快感觉到火苗燎到身体的炽热,”啊啊——“
然后就叫不出来了,因为泰一一把堵住了他的嘴,晚嘉惊恐万分地看着末日一样的妖火迫近,脑子里乱糟糟划过一片小师弟这是为何想不开要拉着自己一起找死?避无可避的冲击眼看就要到,晚嘉慌得直闭眼,只听到耳畔泰一一如既往嫌弃的语调。
”闭嘴,太吵了。“
然后他就昏过去了。
……这一晕,晕的有点诡异。
因为他做了个梦,按理说,晚嘉觉得,像他这种主角,梦也不是随便做的,向来要么是预示了未来,要么就是回顾了过去,无论如何也不该像他脑子里这般羞于启齿的画面。
梦里,自己被个大恶人幽禁起来。
手腕叫金色的半透明链子绑在一起,高高地悬在头顶,脖子与脚踝也同样捆了链子,这个梦还挺真实,长时间保持那样的姿势,胳膊肘阵阵的酸麻——不过,这倒无关紧要了。
一股股难耐的热流打小腹间窜上来,自己浑身上下光溜溜,一低头就可以看见胯下性器可怜巴巴地立在小腹前,因欲望汹涌而吐出些许液体,后头更是空虚的可怕。
是了,大恶人给他凃了奇怪的药水。
杂七杂八的念头似真似假地浮过去,转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陌生的羞愤惶恐,或许这样的情绪是源于梦中的场景吧?
晚嘉脚一动,就听见束缚自己的链条清脆作响,双手被困,身体饥渴欲死,却无法跟随本能触碰那处,晚嘉异常想与身下的布料进行磨蹭,可某种奇妙的心理让他紧张的控制着自己的冲动,因为——对,因为——那个人在看着——
那个人,对。
晚嘉抬眼看见了一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把他关在这里。
男人披着一身紫金长袍,通身贵气逼人,一张脸美得不似凡人,乍看好似那描绘天神画卷,不知需细细绘写多久才能描出这般精致的线条。
可晚嘉却熟悉这张脸。
泰一。
泰一弯弯的唇角,却染着说不出的柔软,那瞳仁色泽灼灼,好似太阳碎落下的光辉,眼角带着妖异的金色纹路,与那贴合在脸上的笑意融作一团要溺死人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