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抱着阿莱缓慢而坚定地摇头。
凯撒后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片刻身影化作无数道暗影消散在了房间里。
乔伊抱着小龙蜷缩进被褥,许久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哭声。
龙站在窗外,几只乌鸦叽叽喳喳地落在屋檐上,他猩红的眼眸盈满了哀伤。
第三章 有些离开会以爱为名义
3.
凯撒之所以远离深海,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人类。
那个人类是教会的牧师,会治愈一切恶魔留下的伤痕。
龙以为自己会一直默默地喜欢下去,直到人类死去,然而那一天,他看见牧师在地上画下毫无用处的阵法召唤恶魔。
除了凯撒,没有恶魔会现身。
人类在倾盆大雨里哭着求他隐藏自己身体的秘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继续留在光明教会,凯撒想擦去牧师脸上的泪水,但是他怕吓着人类,于是龙答应了这个请求,并趁机占有了觊觎已久的爱人。
人类的身体比凯撒想得还要脆弱与柔软,刚被破了身子就晕倒在了龙的怀里。
“乔伊。”凯撒轻轻呼唤人类的名字,眷恋地亲吻他潮湿的唇瓣,然后不舍地飞走了。
凯撒的确能帮助乔伊隐瞒身体的秘密,但是再也不能与他过分亲近,因为牧师会沾染上恶魔的气息。
龙只能徘徊在离乔伊很远的地方,派乌鸦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可乌鸦的智慧有限,最多告诉凯撒人类是否安全。龙忍耐得很辛苦,然而每到下雨的夜晚,就抑制不住回想起乔伊属于自己的那天,于是偷偷溜到教会去找人类。
乔伊从不会拒绝他,即使疼得再厉害也不会喊停。
凯撒做完搂着昏睡的人类舍不得离开,可越是亲近,乔伊沾染上的恶魔气息就越是浓郁,龙别无他法,只能匆匆飞走,再孤独地等待更漫长的时间。
而乔伊在这期间生下了他的孩子。
——阿莱。
龙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条小小的龙与他如此相像,身上的黑色龙鳞是那样细软,淡红色的眼眸却如乔伊一般含着水汽。
——乔伊。
凯撒的心更痛了,他顾不得教会的光明气息,坐在乔伊门前可怜巴巴地等待着天亮。龙实在是太想见人类也太想抱抱自己的孩子了。
阳光照进教会的玄窗时,凯撒听见屋里小龙奶声奶气的叫声,他的孩子能闻到父亲的气息,所以赖在乔伊怀里发脾气。可乔伊对凯撒的存在一无所知,他温柔地哄着小龙,喂阿莱喝奶,再揉幼龙的尾巴尖。
阿莱捧着乳粒喝了很久,再抬起头的时候嘴角沾着淡白色的奶液。
“在这儿等我。”乔伊如同每个早晨那般叮嘱自己的孩子。
可今天阿莱死死抱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小小的身子缠着乔伊的手指,不论他说什么都不松开。
“阿莱,是不是因为昨天……?”
小龙哀哀地叫了一声,轻轻咬了咬乔伊的指尖。
“阿莱,他是你的爸爸。”
年幼的龙把头埋进乔伊的指缝。
“阿莱,别讨厌他。”乔伊难过地摸了摸小龙的爪子,而阿莱趁机顺着手臂爬到他的颈窝里,舔着乔伊脖颈上还未淡去的吻痕,“阿莱……”
牧师别无他法,抱着小龙打开了门,继而看见坐在地上的凯撒。他本能地想要关上门,但龙的胳膊已经挤了进来。
“乔伊……乔伊别赶我走。”凯撒搂住人类纤细的腰恳求,“让我抱抱你,抱抱我们的孩子。”
小龙愤怒地用爪子挠巨龙的脸颊,而乔伊在凯撒温暖的怀抱里几乎忍不住落下泪来。
“别带走我的孩子……”他嗫嚅着低下头,“求你了,我离不开他。”
凯撒忍不住把人类搂得更紧,按着他的后颈胡乱亲吻:“不,我不会那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