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这番答非所问进行到这里,燓冽闭嘴不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捏住了秦断的脉门。
后者浑身一震,本能想要挣开,于是燓冽手中劲道又松几分,只轻轻搭着。
他的手指很凉,像是初春的薄冰,接触许久之后,又透出一股极淡的暖意。
秦断不再挣扎,却忍不住问道:“你要带我去何处?”
燓冽回头看他一眼。
“带你去你应去之地。”
……
燓冽的这座洞府,可谓是偏远至极,秦断目前尚不够御剑飞行,只得被人带着。
如今他脚下踩着的这柄飞剑,乃是燓冽本命宝器,名唤“霜寒”。
燓冽是个器修,还是器修中杀心最重、威力最强的剑修,其巅峰之时与还是魔尊的秦断对上,两人酣战三天三夜,炸掉了足足五个山头,其中大半被坚冰所冻,霜寒九州。
那时秦断恰逢瓶颈,与之一战更是痛快至极,仿佛之前郁结一扫而空,满身满血都是战意,直到最后双方精疲力尽之时,他灵光一闪,竟有所突破。
于是秦断回到洞府,闭关百年不出,直至渡劫陨落……
其中细节,不提也罢。
只如今想起,那最后一战,竟成永别。
高空之上狂风刮面,秦断看着眼前之人飞扬的衣角,心中更是百感交集,这感情却只一瞬而过,便很快被风吹散,寥寥落在身后空虚之处。
如今他踩在当年曾多次抹向颈脖的剑刃之上,丝丝寒意透过脚底直达后脑,秦断的身体因紧张而微微僵硬,哪怕眼前这人如今气势尽敛,他亦不会忘燓冽剑域之中那凛然刺骨的杀意。
近千年无数次厮杀,他仅仅差他一招半式,稍微不慎便可能丧命。
剑修的剑要比自身境界更为重要,燓冽一心为剑,自然所向披靡,反观他这散修,涉猎甚多似无所不能,可在攻击力上,难免差了些许……
秦断胡乱想着,连呼吸也不自主放轻,他低下头,看着如今这幅躯体——除去炉鼎之外,灵根为上,经脉俱全,更毫无隐疾,若是想要推翻以往之道从头开始……也未必不能成。
只是如此,那他生前所成将全数作废,他是否心甘情愿?
秦断抚摸着根根指节,继而按上脉门之处。
指腹之下,一股细微的力量正不断跳动,与他心跳重合,生生不息。
燓冽察觉身后动静,未曾回首,只道:“怎么了?”
秦断笑了笑,“……你教我习剑,如何?”
他声音极小,可燓冽还是听到了。
于是那个修长身影气息微有停顿,还是道了声:“好。”
等离开这段连绵山脉,燓冽撤下飞剑,在一处小镇暂且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