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就说你对这些玩意没辙,就说你实在不适合进厨房。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时候让你动过除了咖啡机以外的任何厨具?”
“我不能就……只是看着,什么都不做,把事情丢给他。”威廉低声咕哝,他垂头看着奥古斯塔白嫩的手握着海绵打上泡沫稳当地冲刷盘子,试图将她的手法印刻在脑子里用到下次的实践中。
“那不就是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你常常做的?”
“是你让我别动任何东西。”威廉为自己辩解。
“而各种事实都证明了我是对的。”奥古斯塔嗤鼻,“你打碎了我的那整套骨瓷茶具的事我还没忘呢。”
“我赔了你一套崭新的。”威廉不知道自己的前女友居然这么记仇,“况且就连原本的那套也是我从英国买回来给你的。”
奥古斯塔轻哼了一声嘟起嘴,“意义能一样嘛。”
完全相同的一套骨瓷茶具,还都是他送的,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意义?威廉不敢表现出来,只在心里翻了翻眼睛,他永远都搞不懂奥古斯塔那一套看似哲学意味浓厚实则强词夺理的“意义”是从哪儿凭空造出来的。
“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奥古斯塔的面上堆满了嫌弃,她早就学会了不与这没情趣的Alpha就这种事辩论,反正有杰罗德懂她。“快去换衣服,今天你得跟我出去逛街,履行一下你从未尽过的「未婚夫」义务。哦,对了,”她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位劳动力也不能放过,“把你的那一位也叫上,拎包的从不嫌多。”
“说真的?”威廉皱了皱鼻子,“逛街?”
奥古斯塔轻飘飘瞥他一眼,“你今天的待办事项里还有比这更重要的计划吗?”
威廉的后颈一阵发毛,“没有,女士!”永远,不要和女人、Omega、以及这两个属性的混合体就逛街的必要性而争论,因为你永远也争不过他们。
……
十分钟后,马尔斯和威廉一起下了楼。
威廉还算用心地选了套卡其色的休闲手工西装,因为就奥古斯塔的着装来看(米色风衣式长裙、绑带高跟,还有精致的妆容以及昂贵的手提袋),如果他敢套上t恤运动裤帆布鞋就出门,奥古斯塔就敢从布鲁克林大桥把他扔下去。
“我就不跟你们去浪费人生了——”马尔斯扣上西装外套的纽扣,确保衬衫外的枪袋被好好遮了住。
不过他的发言刚说了个开头,就被奥古斯塔尖锐地打断,“抱歉?我刚刚是不是听见了一个发音为‘浪费’的词?”
“肯定是信号传译的错误,”马尔斯闻声知意,迅速接口,舔了舔嘴唇从善如流地修正,“我的意思是,享受。”现在,奥古斯塔看上去满意了许多,而威廉则在一旁默默翻了个白眼。“工作上有些问题,我得过去处理。你们玩得开心。”
“星期天也工作?”奥古斯塔面露失望,马尔斯只回了一个搪塞的假笑。
威廉在奥古斯塔怀疑什么之前挡在了他们俩之间,马尔斯揽过他的腰揉了揉,两人交换了一个吻。“有事联系我。”威廉对着他的嘴唇轻声说,马尔斯笑着又啄了他一口。
“不会有事的。”他说完,放开威廉准备走向门口,奥古斯塔假咳了两声打断了他的脚步,马尔斯回过头,疑惑地看向她。
“我的拥抱和吻呢?”Omega一脸的理所当然。
而马尔斯动也不动滞在了原地,就像个被按下了停止键而中断了运作的机器。
最后,还是威廉的催促才使得他不情不愿地向Omega那儿跨了一步,连拥抱都算不上,完成任务般勉强拍了拍奥古斯塔的后背,又象征性地用嘴角碰了碰女孩的侧脸。“我讨厌社交礼仪。”他在撤回到自己的私人空间后低声地抱怨,侧过头望着倚墙而立的威廉瘪起了嘴。
“做得很好,mon amour*。”金发男人朝他嘉奖地抛了个吻。
马尔斯面色稍霁,向奥古斯塔点了点头,急不可待地脚底抹油了。
“看来三人行是真的没法了。”威廉耸耸肩,朝稍显气馁的奥古斯塔露出个微笑。
……
“恶,又是他。”奥古斯塔意兴阑珊走出一家店铺,一扭头就看到了对面商场大楼的壁挂屏幕里意气风发的某人。
威廉晚了她一步出来,他为奥古斯塔撑着门,目光茫然地四处飘散,“什么?他——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们火遍全美的TENTH先生。”奥古斯塔示意他看对面的大屏幕,“他和他那条吃错了药的法案。”
威廉哽了一下,不敢说他对TENTH那条法案的倾向。
时间距离TENTH定下的攻击圣劳伦斯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四天。出人意料的是,当天竟然什么都没发生,病人们该吃吃该睡睡,也没见谁被毒杀凶杀爆炸自燃,一切如常。
倒是市长和警方担惊受怕了一整周都没好好合过眼。
媒体对此无疑是失望的,失去了喋血的报道比乳臀干瘪的妓女还不如,操点全无。各大电视网的新闻评论员抓住时机将TENTH大肆批判了一通,“信口开河”“哗众取宠”等反复用过的字眼被一再拖出来鞭尸。只不过与以往稍为不同,这回通通着重在了如何夸赞纽约警局的一番作为,市长自然厥功至伟,毕竟对圣劳伦斯的任何调遣保护都离不开他深思熟虑下的决策。
圣劳伦斯的警报解除后最轻松的也是市长。他已经接连两天挂着一脸微笑出现在公众视野内了,高兴得就像保下圣劳伦斯为他赢得了椭圆办公室*的那个位置似地——
等等。
一丝火花在威廉脑内点燃,他觉得自己或许抓住了什么,但还不及多想,那一点思绪就被奥古斯塔给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