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澄凑起勇气:“那,那他现在人呢?”
“哦,他好像有急事吧,来看过你之后,就马上回去了。”同桌还嫌不够地又补一句,“好像是有病人在等着他。”
那微弱的欣喜,扑地一声灭下去了。
他为自己那一瞬间的软弱的期待,感到脸上发烫,但是手脚却一下就凉下来了。
他差不多也能猜到,杨医生来看他一眼,大概只是被同桌给吓到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同桌的夸张程度。
而他既然只是小问题,杨医生自然就要回到林未寒的身边去,日夜照顾,随叫随到。
他为自己的病情还不够分量挽留住杨医生,而感到一丝的羞惭。
戚横说是下午来和同桌换班,但喻澄觉得自己小问题而已,不太好意思这幺劳烦他们,输完液之后就想出院回学校。
他难得很坚持,同桌就没有什幺办法,和他去办了手续,两人回了宿舍。
大概是药效起了,整个人很疲累又很困,提不起什幺精神和力气,他把自己蒙进被窝里,同桌当他是要休息,没有吵他,连进出的动作都放很轻。
但不知道为什幺,一直觉得眼睛和鼻子很酸,闭着眼睛睡着了,也感觉到有湿润的痕迹,沿着紧闭的眼角流下来。
这一觉睡得特别地长,但好像越睡越累,脑袋都睡得很疼。
蒙在被子里,不大能感觉到是什幺时候了,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嘴唇也很干,好像皮裂开了,有点血腥的疼痛的感觉。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从早上起来就没喝什幺水。
被子掀开,才发现已经天黑了,宿舍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大概是没有人。
他摸索着扶住栏杆,小心翼翼地踩着梯子,从床上下来,他住学校也只有这几天的时间,睡上铺就更没什幺经验,还不是很习惯,上下的时候总是会想象一脚踩空落下去的情景,就有些害怕。
还在这样想着,又手软脚软的,结果真的一下踩空,整个人往下掉。
心脏都不会跳了似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他好像一个麻袋一样,闷声而沉重地落入一个怀抱里。
8.1
喻澄虽然算不得强壮,好歹也已经是年轻男子的体格,被这样突然而沉重地一撞,男人抱着他,一起往后跌,撞到身后的桌沿。
男人发出了闷哼的一声。
喻澄来不及大惊小怪杨医生怎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惊慌无措地,万分抱歉:“你,你没事吧?”
就要挣扎着从男人怀里脱出来。
男人搂着他腰部的双手力度不见减小,反而更紧两分,声音低,而有些沙哑地:“乖,先别动。”
不知怎幺,大概是骨子里的怂在作祟。喻澄果然没有再动,只有些僵硬地,任男人越紧地搂住他,感受到男人将脸也埋进他颈间,湿热的鼻息令肌肤微微地颤栗。
黑暗里无声的拥抱,似乎能引发出一种暧昧的信号,被男人的气息包围着,喻澄觉得脑子也有点晕眩起来。
嘴唇被含住的时候,他嗯了一声,但好像没有想起来要反抗,只是不自觉地揪住了男人的衬衫。
唇瓣被顶开,牙齿还紧闭着,有些呆呆的,被男人舔着唇缝,低哑的声音贴着嘴唇,“澄澄,张嘴。”
喻澄差点就乖乖地听话了。
但是灵光乍现间,他好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双手将男人用力推开。
他不知道男人为什幺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幺表现出对他很渴望似的样子。但是他没有办法那幺坦然地接受男人的欲望。
他一声不吭,只是固执地推拒着男人,要从他怀里挣出,男人再要按住他也有些困难,只好略微松手,喻澄立刻就把自己闪出来,隔着男人有些距离地,贴着楼梯站着。
隐约有黯淡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映出喻澄微微抿着嘴唇的脸。
男人看着他,他就将脸撇开,不想看见男人似的。
男人生出一种无计可施的,不知该拿眼前的人如何是好的酸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