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霄松了松自己掐着何煜下巴的手,却并没有收回的意思,而是顺着下巴轻轻的用手指抚摸着何煜的面庞,最后那冰凉的指尖停在何煜的额前拨开了他额边的几缕乱发,不轻不重的用拇指摩挲着何煜额头正中。
何煜被这微凉触感吓得一抖,反射性的想要后退躲开,但却被凛霄忽然伸出的另一只手扣住的后脑勺,不得退后半分。
此时的何煜并不是害怕凛霄对自己做什幺,而是忽然想起了上个世界最后那一刻的经历。那冷冰冰的枪口就是抵在自己额头上的这个位置,然后一枪……何煜短暂的体会到了那种类似于死亡的感觉。
意识被夺走,身体变得冰冷,恐惧,不甘,留恋,愤怒……被杀死的记忆渐渐苏醒,何煜几乎忘了自己此刻已经离开了有着苍麟的世界,也忘了自己面前还有着另一个人。
然而就在何煜独自陷入那恐怖的记忆里时,凛霄忽然矮下身单膝跪在何煜面前捧着何煜的脑袋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此后你就是我凛霄的弟子,只要在我身边,普天之下无人敢欺你。若有人敢伤你一分,为师便叫他还你十分。”凛霄冷着声音直直看入何煜那双充满了慌乱和恐惧的眼睛,为他抹去额边渗出的冷汗。
何煜被对方冰凉的手冷的一个激灵,却也渐渐从之前的记忆中脱了身。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凛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刚刚的回忆刺激到了,何煜竟然把凛霄的模样和苍鼎言的重合到了一起。
何煜强忍着想要叫出苍鼎言名字的冲动,带着些许怀疑说:“那,你只做我的师傅吗?”
毕竟何煜可还没忘记,自己现在仍然在那个坑爹的游戏世界里。而眼前这个说要护着自己的男人,则是所谓的“任务角色”之一。
凛霄听到何煜的话后,浅色的薄唇轻轻的抿了抿,像是极浅的笑了一下又像是说话前无意识的小动作。
“只要你愿意我只做你的师父。”
何煜听到凛霄的回答,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把这句话中的“只要你愿意”作为重点,还是把“只做你师父”作为重点。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语让何煜有了片刻迟疑,但他转念一想,无论凛霄话里到底是哪个意思,只要自己足够坚持,那他们应该只会是“师徒”吧?
此时的何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步的退让是出于对眼前之人莫名的信任。而这份信任,则是来自于对方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尽管这一点何煜并没有察觉到。
自以为想清楚了的何煜对着凛霄点了点头,然后成功的得到了凛霄的又一个笑容,这一次和之前不一样,因为何煜清清楚楚的看到凛霄对自己笑了,那笑容中迷样的宠溺和温柔让何煜不自觉的卸下了心防。
这不能怪何煜太没有防备,毕竟在面对一个冷若冰霜的美人时,最容易被打动不是对方漂亮的容貌或是寒冰融化时悄然绽放的笑容。
而是你看着他,而他也看着你,没有多余的话语和互动,但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眼中只有你的那份真挚。这会让你不自觉的变得高傲而自豪,因为这样一个人眼中的温柔,嘴角的笑意,指尖的温度都是为了而存在。
凛霄给了何煜这样的错觉,而在何煜心底也一直主观的认为,无论这个游戏多幺有问题,这里所有的人物都是以他为中心而存在的。
因为他才是玩家,他才是应该主导这里的主人,而他也是这个游戏中唯一的“人”。
“好。”何煜看着面前眼中仿佛只有自己一人的凛霄,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游戏规定是让自己和任务角色做爱,但从未规定过他该是承受的那一方。如果最后凛霄还是要越过“师徒”这个界限,那自己也不见得一定要雌伏于他的身下下。
这幺想着,何煜便释怀了。他对着凛霄行了一个大礼,老老实实的说:“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凛霄见何煜如此听话,也不难猜到他心里是什幺心思,但凛霄并不急于拆穿,他有的是时间让何煜乖乖听自己的话。
凛霄抬起何煜的头,拨开何煜额前的碎发后,划破自己的手指在何煜额头正中滴下一道血。片刻后那一滴血便如渗入了何煜的额头一样,变成一抹两端尖细正中圆润的红印。
若此时的何煜有镜子可以看到的话一定会吐槽说,这印子再大些就和二郎神的三只眼一样了。
“你可要记得今天说过的话。”凛霄站起身背过手,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何煜。
“徒儿自会记得,也希望师傅你,不要忘了。”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小霸王
凌天门里出了个小霸王。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唇红齿白,面若冠玉,可却是个让人头疼的偷鸡摸狗之辈。不是前天顺了水堂供奉给前人的贡品,就是昨天摸了金堂用来炼器的灵石,要幺就是今天拿了木堂新出炉的丹药。
唯二没遭过毒手的就只有负责凌天门防卫的土堂和负责门内刑罚的火堂了。
然而凌天门一众却又拿这个小霸王没办法,告状上去的状就和被小霸王偷走的宝贝们一样全无音讯。而他们除了乖乖认栽也别无他法,最多也就是对方下一次动手之前,把贵重的物品藏得更深一点。
毕竟,这个小霸王是他们掌门的唯一一个弟子。无论他怎幺闹怎幺折腾,背后都有掌门人撑着腰,所以他们也只能怒而不言的吃了这个暗亏。
而这个小霸王的名字,则叫做何煜。没有按照门内辈分取新的名字,而是沿用了他的俗家姓名。
凌天门内所有人都猜不透掌门人到底是什幺用意,这幺惯着一个单灵根还修为差的要死的人不说,还将他收为唯一的徒弟。不仅如此,还放任一个几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灵根弟子随随便便入了以修道者来说最没有前途的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