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大洋彼岸,凌瑞东有时候会有奇异的感触,此岸正午晴空明媚,彼岸是否深夜阴雨绵绵?这个星球在宇宙中如尘埃般渺小,但是个人在这颗星球上也如尘埃般微不足道,而生活在这颗星球上无数的人,却交织成了纷繁绵密的因果。
凌瑞东能得到这个机会,一方面是他的勤奋好学,以及加百列以合作项目的名义给他加了不少分,另一方面也是在中国这个人情社会里利用家里关系得来的助益,这对他来说是个十分难得的机会,远比大学毕业之后再出国留学更加适合。
此时,行走在陌生国度某间餐馆里,穿着服务生衣服的凌瑞东看上去有些和年龄不符的“娇小”,尤其对于外国人来说,亚洲人似乎都有着迷一般与年龄不符的外貌,但是凌瑞东身上似乎还散发着某种气息,至少有三个客人给凌瑞东塞过小纸条,其中两个还是黑人……所以按照老板的提点,凌瑞东晚上回去从来不走黑暗的小巷。
以凌瑞东的家底,在国外过个节俭点的自在生活没什么问题,而且他家里有个弯弯绕的亲戚刚好在这座城市开了家餐馆,离学校也不算远,凌瑞东就寄宿在他家,每天在餐馆帮忙,也算两相得宜。
当然,比起国内清闲的生活,学习,工作,住宿,几乎两点一线的生活还是忙碌太多,尤其他不准备留在国外,也不准备拓展太多的友谊,所以就成了最典型的学习很好又沉默无言的中国留学生。
不过在私底下,凌瑞东还是有自己的交际圈的,他把账号转到了臣服论坛的美国版Surrender上,原有的阅读权限和福利权限还能享受,但是找奴的权限却回到了零点,这倒是很能理解,毕竟来自中国的主的经验,未必能在美国也适用,还是要一步一步积攒经验值。
但是美国版臣服里也有不少华人或华裔主,而且如同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度的华人一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尤其神奇的是,凌瑞东还遇到了自己的一个教授。
这个教授自然也是华人,而且是留学留教拿到了绿卡的成功的“第一代”,可谓炙手可热,凌瑞东还曾经听到女同学讨论嫁给他来获得绿卡的可能性,不过可惜,这位教授是个纯主,而且是gay。
这位教授经常在这家餐厅吃早餐,凌瑞东也是因此才认出了他,并且一来二去渐渐有了熟悉。
对于来自祖国的同类爱好者,英文名爱德华,中文名顾森的教授倒是表现出了翩翩风度,和凌瑞东成了不错的朋友。
“ling,像你这样出色的dom,在国内没有合适的sub嘛。”Edward今天正好赶上凌瑞东去上课,准确说,就是这位教授的课,所以一路上得以聊些餐馆不太适合的话题。
凌瑞东微微愣神,不由想起了出国之前那个晚上。
在凌瑞东说出即将出国之后,赤裸着躺在地上的卫凯久久没有回过身来,凌瑞东想用毛巾为他擦净身上残余的水果汁液,却被卫凯下意识地握着手腕拒绝了。
凌瑞东扬眉看着这一幕。
卫凯有点茫然地躺着,他健壮的身体被阳光晒得如同涂了蜜汁,胸肌和腹肌的轮廓清晰而结实,此刻却有些急促地喘着,之前还很亢奋的阴茎却软了下来,虽然软着的长度也很惊人,但是蜷缩起来的包皮半裹着龟头,还沁着一点淫水的马眼贴着肚皮,看上去倒像是一滴眼泪。
“主人,不要我了么?”他无助地望着凌瑞东,一瞬间,这个高大强悍的男孩,竟有种莫名的脆弱。
“不,我们只是不得不分开一段时间。”凌瑞东沉静地把手放在卫凯胸口,给他提供一点温暖,“这是考验,也是机会。”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隔着大洋彼岸,如果我想用网络视频或者文字继续调教你,也不是做不到,但是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退步了。”
凌瑞东缓缓地说:“对于我们来说,如果想继续调教,发展更深的关系,进行更深入的玩法,需要我们有足够的自立能力,需要我们能对自己负责,所以现在休息一下,不是什么坏事。”
“但是……”卫凯想插口,凌瑞东却拍拍他,温柔地说:“你听我说。”
“两年的时间里,我依然会把你当做我的奴,但不会限制你的想法,你如果想,可以试试别的主人,甚至,你可以试试做主,你有很多的机会,你可以自己选择。”
“我不会……”卫凯再度被凌瑞东打断了。
“别说的太早,人生的选择有很多,我未必是最适合你的,我们相遇的太早,又刚好是一个合适的时间,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时是另一个和我差不多的主遇到了你,会不会现在的凯撒就是另一个人的狗奴,你会不会非我不可?凯撒,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凌瑞东让卫凯开口,卫凯却反而有些困惑,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答案。
“两年,给我们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后,我们都即将毕业成为社会人,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我们的思想也更成熟,想法也更理智,到时候,你如果还想让我当你的主人,你如果还想让我和你继续走下去,你再来找我。”
“主人也不会找别人嘛?”卫凯的关注点,却落在了这件事上。
凌瑞东低低笑了:“外国恐怕遇不到,像你这么好的狗了吧。”
“如果能遇到呢?”卫凯猛地翻身坐起,虎视眈眈地看着凌瑞东。
凌瑞东依然还是没有给出卫凯想要的确切的答案:“外国学习很忙的,我可不能干其他的事。”
终究,不是“不会找别人”这句承诺。
卫凯显得很失望,他慢慢站起身,身上的水果汁液还顺着性感的肌肉缓缓流淌,但是,凌瑞东有一种清晰的感觉,这一次,不是凯撒起身,而是卫凯站起来了。
还坐在地上的凌瑞东突然觉得,卫凯,真高啊。
卫凯走到门边穿上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全然不顾身上还有狼藉的痕迹,然后站到门口,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这间屋子,我们都没住过。”
“是啊。”凌瑞东低着头说。
当听到卫凯开门即将要走的时候,凌瑞东终于问了一句:“你会回到这个窝嘛?”
“主人在哪,狗狗的家在哪。”卫凯回过头,有些欣喜地说。
但是凌瑞东只是很礼貌很疏离地笑笑,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