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大厅便看见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坐在首位上,几个身材魁梧的护卫站在两边,南叔琴婶儿这些老仆人都小心翼翼的在旁何候着。
中年男子面白无须,正旁若无人的低头喝着茶,见杨语等人进来也没有动作。
这算是奴大欺主?!
杨梧柳眉一皱,一把拉住想要上前招呼的姨娘,沉声喝道:“你是何人,怎么这般不懂礼数,主人不在也敢坐在人家正堂上位喝茶?”
一句话,让厅中众人脸色都变了变,南叔等老仆人是一脸的焦灼、担忧和不解,他们想不通向来懦弱胆小的七小姐,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大胆,敢冲主家来的大房总管吆喝了呢?那些护卫却是一脸的心虚,必竟他们皆是杨家家奴,这样大大咧咧的站在四房的正堂里,也确实没规矩到了极点。
连杨语身后的美妇人也焦急的直推她,深怕她将大房派来的人给得罪了,会受到主家的责罚。
那中年男子黑着脸,捧着茶碗,一时不知道该放下还是继续喝茶。照理说,杨语,四房主母都是主子,他这样旁若无人的坐上正位喝茶,确实不对,可三房如今只剩杨语这个废材,四房主母又是个好拿捏的性子,所以才被分派到这个边远小城来无人问津。而且他今天是来宣布杨家宗主对杨语的惩罚结果的,对于一个已经被杨家放弃的女人,他堂堂杨家大房的总管事,还需要对她们客气吗?
这样一想,中年男子便不动了,继续悠悠闲闲的喝茶。
两旁的护卫一见中年男子的动作便明白这三房的大小姐是真的失势了,当下脸扳,便厉喝道:“放肆!见到我们黄大总管还不见礼?”
杨语冷笑,“大总管?谁家的大总管?”
那护卫被她笑的一愣,下意识的回答,“自然是杨家的……”
“既然是杨家的总管,便是我杨家的奴才,我堂堂一个小姐和四房主母站在这里,你一个奴才不说上前见礼,还占着我家正堂首位大爷似的喝茶?你是不懂礼数?还是受人指使?谁给你的权力来羞辱我三房四房?说!”杨语怒瞪着那中年总管一声怒喝,惊得所有人心肝都颤了颤。
杨语这一席话不可谓不毒,明着就指出中年男子做为一个奴才,定是受人指使才会在这正堂之上作样羞辱她们。三房虽然失势,四房就算不受宠却也仍是杨家子嗣,自然是容不得一个奴才肆意欺凌的,这话若是传出去,要嘛他将罪名担下,要嘛他供出背后指使之人。两个选择,前者会让他脱层皮,后者能让他丢掉小命,无论选哪个都是他不愿承受的。
那中年男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响才挤出一抹笑,故作慎定的站起来,道:“原来是七小姐来了,我奉老太爷之命前来通知你,因你近来处事欠妥,族主众长老决定让你闭门思过,没有赦令不得出门,你看这——”。
身后的美妇人闻言一把抓紧了杨语的手,颤着声惊叫道:“怎么可以这样!族中长老们怎么会下这样的决定?那件事本就不是语儿的错,凭什么让语儿闭门思过?还没有赦令不得出门,这不是要关语儿一辈子吗?”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眼带鄙夷的淡淡道:“这是族中众位长老们一致的决定,四夫人,你这是想要抗命吗?”
杨语冷冷盯着中年男子,那刀子似的目光直看得他心惊肝寒,低头退怯,杨语才冷冷的道:“你很得意?觉得我三房失势了,四房不受宠就可以让你们这些势大的奴才都可以来踩两脚?”
中年男子正在为自己对一个才十五岁的黄毛丫头害怕而懊恼,闻言慎定了心神,心中就涌出一股怒意来,也不再掩饰的当即冷笑道:“原来七小姐也知道自己失势了,那就别在我们这些下人面前撒小姐脾气了。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好歹是拿着杨家月奉为杨家办事的,三小姐你呢?没了月例,这以后的日子只怕会不好过吧?要不要奴才接济接济?”
“放肆!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语儿说话。”美妇人气的两眼泛红,浑身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