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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笼_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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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熙只当仍是受刑罢了,闭着眼任凶荼施为。凶荼铁了心要玩坏他,本就如残灯夕暮一样的人自然经不起这番折腾,没多久便仰躺着眼目无神地垂在了地上,合不拢的口中流着含混的精液和血,是他自己呕出来的。

双腿更是被掰得有些骨裂,屈张成一个任何人看了都会抽痛的弧度,只有他自己浑然无觉,双臀起伏间浊液倒像泉瀑布,只不过是地狱涌流。

剥了一切冶艳靡丽的皮囊,这故事从头至尾,只是单方面的施暴。

施暴者再如何深情,也写不进故事里。

凶荼又是老一套,发泄之后就抱着人哭,拉着文华熙的手打自己说喝糊涂了,文华熙恍惚陷在旧日回忆里,又是魔宫之内那些痛苦不堪的日子,现在倒还好些,总是习惯了。

他以凶荼打他的时间来判断年月,每年难免有这么一次,已经有六次了,他的身体一次比一次坏,凶荼的脾气也一年比一年长,若不是怕自己骤然死去,此魔祸害一方,他也想求求凶荼,你别留力,就这样活活掐死我罢。

六年,所剩不多。

凶荼要发狂虐待他的日子,多半就是下山这几日,文华熙仍旧安然比着竹篾,榻边却摆了剪子。那卷末法之经誊写之后,他是真觉得人世日淡了。凶荼逞起凶来,有个趁手的家伙,都不用用力,只轻轻在他脖子上一擦,这事就算完了。

比补衣裳可简单许多。

不多时凶荼的手便搭在了他肩上,却罕见地不是动粗,而是细看他做针线。那些鸟被放了,两人俱都默默无语。

按理说谁也不能只看着坏的,不想好的。凶荼知道文华熙跟了自己就是受苦,连多要一卷笔墨都不得,文华熙也不是没看到凶荼的用心——

可惜言语徒劳,两心不同,终夜长开眼,也难报未展眉。

“每次我下山,他们都夸我娘子贤惠,心灵手巧,生得又那样美……他们看见你还以为你是山里的仙人,更想不到你是个男子。”

两人长久山中隔绝,纵是文华熙被打得唇边青紫,也可避着人,人人都以为他们是神仙眷侣。

文华熙不答话,只道:“衣服好了,你试试。”

凶荼起身穿了:“袖子有点窄。”

“我还是估量得紧了,没想到你的身量。”

“身量大小又如何,你是这样我是那样,心总归是肉长的,都一样……”凶荼缓缓道:“我心里只盛得下你。”

爱到山穷水复绝路,就愈发激烈动情,可也愈发暴戾疯狂。

这一年凶荼没有再伤害他,甚至还和颜悦色地从山下领回了一只小黄狗,圆头圆脑,皮毛柔顺可爱:“就叫玉肃吧!”

“那你以后就和玉肃同住同行了。”

凶荼当即被恶心得抖了抖鸡皮疙瘩:“当我没说。”

这只小黄狗是他逗文华熙的,他也知道自己干了混账事,一沾酒就要杀人吃肉,只得不沾。

文华熙很喜欢这只狗,甚至肯抱着它入睡。狗让他放心,最初躺在凶荼身边,夜夜被强占,百般啃咬亵玩不能反抗,没有一夜能阖眼,他是在脑子里想着玉肃习惯的,觉得好歹有过点情分,没有那么难忍。

当然这种事不能告诉凶荼,否则他可以生吃了这条胖狗。

凶荼见他日日与黄狗亲厚,嫉妒得眼红,天天编排那狗:“你的狗又偷吃你的花,你倒是主持主持公道!”

文华熙起身一看,居然偷嚼夹竹桃,赶紧把狗嘴里的都打了出来,也不许凶荼好奇地去嚼花枝:“这花有毒,别碰。”

“那你还种?”

“因为它很好看,也永远不会结果。不结果就不用空等了,否则人总悬着心要看它长出果子来,就不愿撒手。”

凶荼明白,文华熙就是自己的无果之花。

和文华熙待久了,也是在凌迟凶荼。文华熙死寂般的空明,照得他越来越虚无。酒肉财色都在身外,只守着这么一个人,还是梦幻泡影。

小黄狗满一岁那天,凶荼还是忍不住,家里没酒,跑到山下酒肆抢了酒跑回来也要喝。山路奔波没能消耗尽他的绝望,他大哭了一场,又喝到天明。

文华熙头疼难受,只蜷缩在被褥里做了一夜噩梦,满头冷汗亦不敢伸出头去,只怕又惹来一顿痛打。

第二天天明,见凶荼最终还是控制住了没动粗,他略放心,披衣推开柴门,却闻见一股血腥味。

半只生扯的狗腿横在桌上,凶荼半个脸涂满了血,呲牙向他一笑:“这崽子肥了,我又少下酒菜。”

昨天还欢快地绕着自己转尾巴的小黄狗,今日就白骨森森。

文华熙一下子就支持不住了,像枝莬丝子一般垂拂在门边,不再有任何轻与重。

然而凶荼一没打骂他,二没生剥村民,只是解气吃了只禽兽,有什么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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