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力似的蹲在地上,对自己又恼恨又无奈地哀叹一声:你怎么真的就问了呢?!你是不是被操傻了?!在陆擎森面前丢的脸是不是不会有上限了?!
蹲在地上骂了自己半天,最后决定去买一支那里专用的剃毛器。
陆擎森不在,容印之自己觉得没什么意思。翻开手机,发现工作群里一堆堆的消息等着自己处理。
快活完了,回到现实里去吧。
去公司之前,还得回家里一趟去把衣服换了。一套衣服穿两天,可不是容印之的风格。
在父母家之外,在这个房间之外,容印之还有一个“家”。
那个才是他真正用来住的家,不是他用来做梦的地方。
只是看着冰箱里越来越多的食材,卫生间里越来越多的洗漱用品,他已经渐渐分不清,到底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了。
容印之最近有些慵懒。
懒得督促高长见开会,懒得跟陈自明吵架,甚至懒得跟办事不利索的下属发脾气——他觉得仿佛也没什么事情很紧要,时间大把的,慢慢来好了。
阳光从遮光帘的下方透过来,在地毯上映出一块明亮。
他离开椅子,一脚踏进那块明亮里面,伸手拉住遮光帘的调节绳,将它一点点卷上去。他的办公室采光很好,只是通常他不太喜欢阳光过于强烈,宁肯开灯也要让遮光帘一直放下。
阳光渐渐地把他的轮廓投射到地面上,他靠着窗边又开始端详起自己的指甲来。淡淡的粉,映着皮肉的颜色,阳光一扑过来,几乎要透着指尖穿过去了。
下次涂什么颜色好呢?
快到万圣节了,要不要挑战一下黑色?
其实他讨厌黑色来的,感觉沉闷压抑又透不过气。连内衣的黑色蕾丝都一定要跟别的颜色混搭,纯黑的睡袍和睡裙就一件都没有。
那就跟南瓜色搭一下试试吧。
那天,他把撕下来的指甲油片放在手里一直看,不明白陆擎森是用什么样的想象力,觉得这是一片片花瓣呢?
明明只是没用的垃圾而已。
陆真是奇怪。
他为什么从来不会露出哪怕一丁点儿猎奇的神情?
是他藏得太深,还是真的没有?
怎么可能呢?我这么奇怪,这么不正常,他怎么就能轻易地接受?
如果多了解他一点,是不是就能找到答案?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那跟他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
进到什么程度呢?
或者……可以试着……交往一下?
“笃笃笃”的敲门声,让沉浸在思绪中的容印之一惊,赶紧正了下心神。
“老大,我刚刚给您消息您没回……那个,夏季新品这事儿研发那边想要开个会,然后体验店这边的汇报下午也准备好了,看下您这边有时间没……?”任霏从门缝里探出半边身子来。
容印之看看表:“汇报现在就可以,研发那边下午4点到5点吧。”
“好咧,那我约会议室了哈。”
任霏轻轻带上门,走了。
当初他特意从销售部调这个小姑娘过来,是看中她机灵又有销售经验,不会像其他的市场和品牌部员一样纸上谈兵。学习能力也很不错,如果她再多一点沉稳自信,再过不久几乎可以被视为容印之的左右手。
想想她也挺不容易,在销售部挨陈自明的骂,来了市场部又挨自己的骂,听说偶尔还被陈自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叫“叛徒”。夹在自己和其他同事之间,想必也是让她有苦难言。
而自己因为内心里那对女性的阴暗嫉妒,还曾经对她说过难听的话。
应该对她更温和一点的。
秋天的阳光明晃晃的,晒得半边身体都发热,容印之把遮光帘又拉下来。
你在想什么呢,你跟陆才见过几次就移情别恋了。仅仅是在那个房子里他的表现温柔一点,就把你迷惑住了是不是?学长比他更温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