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也觉得,我是个垃圾吗?”
许季桐一愣,发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怎么可能呢,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俯身握住了容印之的手腕:“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一样是我疼爱的弟弟。我知道师母她……也许有点严厉,但她都是为了你好。我也一样,所以我不希望你放纵自己,更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他不会伤害我的……他都没有笑话我。”容印之放在口袋里的手,下意识地攥着陆擎森的手机。
“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好,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这句话刺得容印之心里更疼了:“怎么会……”他只是跟你一样没有笑话我啊,为什么就一定是别有用心?
“万一他等着机会勒索你呢?”
“他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
容印之反驳完了,看到学长惊诧的眼神,才发现自己第一次对这个人这么大声说话,马上又垂下头来:“我的意思是,学长你、你又不了解他……”
他越说越心惊:容印之你在干吗?你这是在指责学长吗?
学长都是为了你好啊,况且你自己不是也这么怀疑过陆擎森吗?
“你——”许季桐皱起眉头来,“该不会喜欢上他了?”
“怎么可能,我、我跟他都没见过几次面!”
陆擎森说“这个好看,很衬你”;
陆擎森拥抱他、吻他;
陆擎森买内衣送给他;
陆擎森让他给自己涂指甲油;
陆擎森说“很想见你”、说要送他花。
的确没有见过几次面,可这些片段,随着他这句话一幕幕在脑海里播放。
“你们之间到底到什么程度了。”许季桐甚至都没用问句,“你一直在为他说话。”
容印之沉默不语,许季桐冷冷地抱着双臂看着他。
双方像较劲一样僵持着,谁都不开口。最后谢萍和容母购物归来,两人的谈话就这么草草结束不欢而散了。
把母亲送回家,学长临走前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叹了口气。容印之坐在车里并没急着打火,把陆擎森的手机又拿出来,翻到他刚刚看到的那一页。
在一排农业资料里面,那几篇文章的名字格外出挑。
《世界著名十大内衣品牌》、《全球顶级内衣》、《什么是真丝》、《适合平胸女孩的内衣》、《睡裙的选择》。
有几页还被标注过。
容印之点开标注,是在本地有实体店的内衣品牌地址,包括买给他的那一家,城南城北的都有。
陆擎森说:“稍微走了几家店。”
还以为只是在同一个商场的内衣部分走一走罢了。
不,只是标注而已,说不定他没有都去过呢?
说不定只是去了邻近的一两家或者只是随便走了一家呢?
说不定……
说不定,他或许,其实有点喜欢自己呢?
容印之反复地看那几页,没意识到自己把指尖的胶布一点点啃松,又咬起刚长好的指甲来。
舅妈家这场婚礼足够盛大,一直从早上闹到深夜。所有的亲戚都来了,全村能参加的都参加了。
陆擎森开头车,接了新娘子到县城新房、再到酒店走仪式吃酒席。亲戚朋友一直没断,陆擎森跟大妹一起在门口迎客人,还得防着小六和其他孩子跑丢,压根没沾上饭桌的边。
酒席吃到中下午,把新婚夫妻送回去再回老家,简单吃了一口饭又得出发回城——吕想的伤腿明天就该换药了,陆擎森可不敢让他自己去,怕他回来伤得更重。
舅妈正忙着收拾家里的乱糟糟一团,过两天新娘子回门她也得跟着去,回来小夫妻还得在婆家住一夜,要摆置的东西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