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不信,而是根本就没所谓——第一选择没有可能了,第二选择是谁还重要吗?
可为什么,容印之会是那个“第一”?
在那次相遇之前,他连容印之是什么职业都不知道。两个人除了约炮上床、吃过几次饭还干过什么?连正经的聊天都没有几回。
如果这样就能产生“爱情”,那爱也太可怕了。
仔细回想起来,两个人之间虽然更多的是性爱,但他却一直是索取的那一方。
有时他并不想那么强硬,只是试探——试探容印之到底会容忍他做到什么地步,结果一不小心,就开始得寸进尺。
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对容印之好呢,曾经对小字做过的,哪怕一件也没来得及为容印之去做啊。
包括那盆没有送出去的蝴蝶兰。
“借个火儿,可以吗?”
陆擎森身体一震,烧了半截的烟灰掉落在衣襟上。
“干吗呀吓成这样~”小字过来把他外套拉上拉链,“我找你半天了,回去吧,这多冷啊?”
“嗯,把这口抽完。”他抬抬手。
小字缩着肩膀,笑着问他:“擎森,你是不是压根不知道‘借火儿’是什么意思啊?”
“嗯?”还能有什么意思?
“一看就没混过圈子,你碰上我有多幸运知道吗?”小字仰着脸打趣他,“是约炮的暗号啊我的兵哥哥!”
陆擎森愣住了。
能借个火吗?
能请你喝一杯吗?
怪不得总是被骂情商低,连搭讪都要被人连邀两次才能懂。
印之当时一定又尴尬又生气。
他把烟捻熄扔进垃圾箱:“算了,不抽了。”
回去时把小字送到楼下,陆擎森说:“小字,明天不要再来了,我们顺其自然好吗?”
小字看了他一会儿,慢慢踱步又折回来。
“这就是我顺其自然的方式啊。怎么,嫌我烦?”
陆擎森刚要说“让我想想”,马上就被小字打断:“你可以想,但不准拒绝只能答应——不然我死给你看。”
看到他无言以对的脸,小字又笑:“怕啦?怕就早点跟我投降~我上楼啦,晚安!”
临走前还给他一个飞吻。
第二天小字果然没来,但消息早就到了,告诉他晚上一起看电影,也不问他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吃过午饭,陆擎森很仔细地刮了个脸,换上正式点的衣服,然后早早地出了门。
昨天傍晚时收到的一条短信:“明天下午3点来这个店,有事跟你说。”后面附上一个定位,那个地方他不熟,需要点时间去找。也没有署名,但是那串号码他还牢牢记得。
那地址是个咖啡店,跟柜台讲“容先生有约”,服务生把他领到二楼的一个小包间。敲敲门,里面有个声音说“进”。
他的声音,是不是有点不一样了?
陆擎森推门进去,一片烟雾仿佛终于找到了出口一般向他冲过来,带点香甜的,尼古丁的味道。容印之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积攒了不少烟蒂,细白的手指上依然还夹着一支。
“你来早了。”容印之说,还对他笑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抽烟抽多了,声音有点低哑。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头发自然地垂在额前。
面颊苍白而瘦削,神情松弛又颓然。
既不是房间里的容印之,也不是房间外的容印之。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