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说‘会吓到你’的那些过分的事情吗,印之?”他伸手轻柔地拂开容印之的头发,将它们掖到耳后,“我想把你关起来。
“回来发现你不见了,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容印之微微张大了眼睛。
“关到一个小小的房子里面去,就像我们那个家一样。谁都看不见你,你也不会看到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你只能看着我,只关心我,眼里只有我。
“你不能回父母家,我甚至觉得很开心;我说希望你一个朋友都没有,你以为我在开玩笑。”陆擎森缓缓地摇头,“我根本就不希望你有朋友,最好只能依赖我。
“我介绍你给别人认识,想让你开心,可我又嫉妒他们能让你开心,嫉妒你称赞他们。
“我希望你二十四小时都在我的视线里,在我身边,哪儿都别去。
“我差一点,就把他杀了。我甚至连罪恶感都没有,只是想到如果杀了人,就没办法见到你了。”
陆擎森的语气缓慢却吐字清晰,偶尔停一停,仿佛还没想好怎么表达。一向不善言辞,第一次讲这么多话,大概也是憋了很久。
容印之似乎忘记了呼吸,听他讲完才轻轻喘了一口气。
“如果我说害怕,说分手,你会同意吗?”
陆擎森看了他半天。容印之似乎又在他眼中看到那些凶恶的、不良善的东西,仿佛要把自己吞进去似的汹涌而来。
“不行。”
容印之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把他的手抓过来垫在自己脸颊下面,仿佛疲劳一般闭上眼睛。
“那就不要只是讲这些好听话让我开心,如果做不到,我会怨恨你的。”
是的,在容印之听来,这些可怕的心里话就是最美妙的告白。
他们两个多奇怪啊,简直像变态一样要靠着这些近乎凶恶的,像诅咒一样的独占欲来确认彼此的心意。
“我说了我跟一般人不一样,我不坚强……你要用力地抓紧我,一刻都不要松动,我才会觉得安心。
“你可以关着我,但你要保证你也在。”
他睁开眼睛,看着陆擎森。
“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是不懂……?”
如果你懂,你就不会隐瞒,如果你不隐瞒,我就不会这么痛苦。
对不起,容印之听见一声低低的道歉。陆擎森把他拽过去,拥抱和亲吻一同降临。
有点粗暴,却是最温柔的抚慰。
去附近的医院挂了急诊,大夫检查了下容印之的情况,不需要点滴,重要的是卧床休息和营养摄入,开了点药就回家了。
回他们一起住的家。
陆擎森怕他太折腾,容印之不干,非要收拾东西回去。
“会总觉得你还没回来。”裹紧大衣垂着头,把下巴都埋进围巾里,容印之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陆擎森能懂,却依旧只能回答“对不起”。
容印之的这份恐惧和忧虑,需要足够的陪伴才能逐渐淡化。
从重新进家门到整理完最后躺到床上,小半个晚上就过去了。可是谁都睡不着觉,胸贴背地搂着互相攥着手,好像怕对方跑了。
“陆……”
“嗯?”
“你真的想杀他?”
陆擎森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想听实话吗?是的。”
容印之很艰难地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手指摸上他下巴,仿佛检查刚才泡完澡有没有刮干净胡须。
“想想就行了,不要动手。”
陆擎森低着头亲了他手指尖一下:“只是想吓他罢了,突然间就——”
谁让小字查到了容印之的电话号码呢?一想到以后恐怕会让容印之面对小字无尽的侵扰,他就控制不住“让小字彻底消失”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