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味道……很好闻,像是冰雪初化、桃花盛开的淡香。
他恍惚想着,掌中剑意大作,步步逼去。
赵佑棠本意是陪他练剑,见赵寂用出此种死缠烂打、规避躲闪之招,不免愠怒,双眉一皱,剑光暴涨,侧脸冷不丁间便贴至赵寂眼前,左掌拍出,居然空手抓住那柄长剑。
赵寂一惊,心想:我若继续出手,定然要伤到师父。万万不可!这般想着,自然不敢还手,犹犹豫豫地松开手。
甫松手,赵佑棠欺身而上,挑飞了他头上木髻。
赵佑棠冷着脸,沉沉不快,脸上竭力压抑,却还是因气愤露出通红之色,恨铁不成钢的纵声道:“赵寂!”
赵寂跪倒在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可说过,遇到敌人时,应不择手段,力取求胜?倘若不能取胜,便立作决断,保全自身?!”赵佑棠拔高声音,厉色道。
赵寂满面愧容,抬头眺望着师父:“弟子不才,看到是师父出手,不敢欺师灭祖,罔顾人伦……”赵佑棠见状道:“战场无师徒。我的教导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么!真是好大本事!不如你自立门户,或者另请高明!”他这话说得极重,言下之意要将赵寂逐出师门。赵寂六神无主,惶恐不已,他从小就长在师父身旁,师父就是九天神明般的存在,此时竟然口不择言,怎能叫他不害怕?赵寂泪流满面,一对凤眼无精打采的垂下,嗓音沙哑:“……弟、弟子不敢!……师尊息怒……师尊要杀也好,要打也好……只求师尊不要抛弃我!”
赵佑棠右手轻掷,那把寒光四射的剑从袖下飞出,插进他面前,沉声道:“起来罢!”
赵寂不敢大意,一板一眼自行演练。赵佑棠盯过片刻,忽觉身体异样再次传来,险些失态,连忙咬住舌尖,脖子处血也似地红,宛若血玉。
……此刻在小寂面前,说什么也不能被他发现。赵佑棠暗叫不好,手指轻悄悄结印,默念了好几遍清心诀,方觉燥热退下些许,急匆匆道:“我去后山一趟,你毋要跟来。”
赵寂兀自专注,听得师父声音,本能扫视过去,却瞥到师父急促喘息,面若桃李,登时如被巨钉钻在原地,只觉师父雪白的手指,似乎都变得犹如透明的冰雪一样。
赵佑棠心下着急,并未观察着急那边,拔腿转身就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要不行了……
他健步如飞,一转眼,霎时间已从道场奔到后山一处洞口,如同一只被火灼伤翅膀的飞蛾,跌跌撞撞地冲进山洞里。
刚呼一息,洞内传来声轻佻的轻笑:“幼棠,你来了啊。”
那笑声低沉而魅惑,尾音充满浓浓的情欲色彩,狎昵无限。
第4章 默认分章[4]
赵佑棠一言不发,走进山洞深处。
这山洞内部却是别有洞天,不仅广宽平整,其内装饰就如一间卧房,书案籍册、笔墨纸砚,重重家具一应俱全。在书案旁的花架上,摆着一盆素洁的水仙,显然是人为开辟,不知费了多少心血。
这水仙已经开了白黄花朵,花气馥郁,赵佑棠转目望去,那人右脸耳际生着一道形似火焰的印痕,灼灼如血,近乎刺眼。他似是在摘花,手指莹然如玉,搭在素白的水仙花上。他肤色本就白皙,这么一放,手指的颜色更与水仙混为一体,分不太清了。
赵佑棠神智恍惚地想,他总爱这种没什么亮点的花儿,到底有甚么好,能值得如此喜爱。
那人身材高挑,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头发用玉冠束起,懒洋洋地拨弄洁白的花瓣。他瞳发乌黑,英气勃勃,唇边含着浅浅笑意,手上却已将水仙花儿折下,放至胸口。黑衣映着素白花朵,愈发衬得他容色如玉,俊眉修目,使满室蓬荜生辉。
那人朝他招招手,手足处顿时传来“叮叮哐哐”金属相击的声响。再细细一看,却是他手足腕下三分处,均被黝黑铁链钳住,那链子甚粗长,穿过他的衣物,在地上拖着,尽头连接着石壁,石壁重逾千万斤,牢牢将他限制在这一方天地,若非神力盖世,绝无逃生机会。
他并不气馁,薄唇噙笑,瞟着远处依旧站着不动的赵佑棠,顾盼神飞:“幼棠,你还不过来?”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就若天经地义、赵佑棠欠他什么似的。
赵佑棠垂下眼睫,面色如纸,全然没了与赵寂发火时的胆量,眼中已被体内烧灼的欲望逼出莹莹水光,心神却留着一分清醒,不肯过去。
那人桃花眼轻扫,目光流转,停在缚住自己的贴脸上,催促道:“赵幼棠,你何必惺惺作态?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顺应本心,也是习道。难道赵真人连祖宗之语都不记得?”
赵佑棠挣扎着踌躇片刻,终究抵不过身体那阵高热,快步走了过去,着急地将手指一点。指尖白光闪过,瞬间两人双双滚到床榻之上。
被他压住的那人又道:“赵真人真是急切,浪荡得很。”他自知发冠衣衫已然被赵佑棠压得凌乱,索性顺手解掉衣冠。这动作自然熟稔,短短几息功夫,就已完成。赵佑棠心急意切,今日又因赵寂侍奉,衣带系得甚紧,半天未能褪尽。
赵佑棠双目水光闪闪,身体颤抖,呼吸急促,在那人身上俯趴着,手指已哆嗦得不成样子,双颊酡红,好似醺醺大醉。那人暗笑一声,搂过他来,灵活的手指勾动衣带,不过一个喘息时机,已经解开了他的外衣。
他“咦”了一声,按上赵佑棠的雪白亵衣:“幼棠,你这亵衣这般贴身,竟连乳首都看得一清二楚呢。”说着,不怀好意地伸出二指,夹起亵衣下紧绷的乳头,不消几下,赵佑棠的左乳便被他玩弄得凸起,裹在亵衣下的朱红小点赫然可见。
“赵真人这身子,还需要穿什么亵衣呢?被人碰一碰,就能流出水来,不会把它打湿了么?”他眼眸含笑,长眉如鬓,话语却满是玩味,手指点来点去,就是不肯给赵佑棠痛快。
赵佑棠心如火热而手足冰冷,脑子被这股情欲搅拌得如同一滩烂泥,气息紊乱地哑声叫道:“何星洲……你快些,快些……我、我……”他喉头腥甜,胃里翻起一股血液气息,唇角旁缓缓渗出线似的鲜血。
何星洲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未语含情,挑去他唇边血液:“你这身子急不得的。”他将擦过血的手指含到唇边,轻舔了一下,眼中渐渐显出光彩,颔首道:“赵真人十分好吃呢。”
赵佑棠对此人又害又怕,盼不得见不到他,可偏偏天意弄人,叫他不得不屈服与对方。他眼中冒出渴望的神色,脸如白纸,睫毛轻扇,就像一把小排扇,倾盖而下,又浓又密。何星洲掌心摊开,盖在他脸上,揉玩他发热的右颊:“幼棠啊,你怎么不说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