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佑棠皱眉道:“小臂尚且如此,上面定然是被咬伤了……唉……”他自责不已,赵寂毕竟是为了去寻他才招惹了老虎,自己就这么将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撇在一旁不管,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他愧疚神色一一落入赵寂眼中,赵寂已猜到师父是误解了他的意图,几次开口想说,其实我并不是寻师父才被老虎捕食的。但每每话到嘴边就不知怎地缩了回去,任师父自个儿猜测去了。
赵佑棠瞧见他破裂衣裳上的血迹,浑身一凛,道:“你把上衣脱掉。”
赵佑棠面冷心善,虽然偶尔对徒弟大动肝火,多半时间都是坦诚对待。这时看到他受伤,首先便想着医治徒弟。岂料赵寂手指裹住了衣裳,身体瑟瑟发抖,一半哀求一半激动的道:“师父……!”
这孩子大概吓得真的狠了,怕被自己责骂,都不敢将伤口露出。
唉,他这样谨慎纯良、不谙人事的性子,日后该如何成为栋梁之才?赵佑棠发愁。大概他平时太溺爱徒弟了,这么软弱终究不是好事,这次过后,自己也该严厉些。
赵佑棠道:“小寂,为师不骂你。”
手指刚碰上赵寂手臂,赵寂立刻如触火的缩回身子,小声道:“师父……”脸上浮起淡淡的一层薄红。
原来是害羞了。
赵佑棠愣了愣,随后发笑:“为师小时候不知道看过你光屁股多少次了,现在不过区区手臂,算得了什么?”
赵寂心中那个低小的声音蓦的呐喊道:“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他只觉得这个声音言之有理,却不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于是又小声呼唤着师父:“师父……师父……”
赵佑棠稍加安慰,脱掉他上衣,一具成年男子的光裸身躯赫然呈现。这是很健壮的一具躯体,散发着男性的阳刚气息。赵佑棠微微皱眉,乍然有些不适,忍了下去。
赵寂手臂乃是撕伤,虽然不深,但医治颇为麻烦。赵佑棠本来打算用自己衣服边角给他包扎,但瞥见玄黑衣角,忽然抽回了手。
原来他恍神间,竟然错穿了何星洲的袍子。
赵佑棠只好用赵寂自己的衣服:“有点疼,忍着。”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将其中淡红药粉撒上赵寂伤口。
那药粉辛辣刺激,赵寂手臂瞬间像是又被老虎咬了一口,痛得抽气,为了师父的话,才生生堵住呻吟,只是大口喘气。
赵佑棠处理完毕,摸摸他的头,道:“小寂很乖。”
赵寂头上痛出的冷汗,虚弱的说:“师父,你的胸口也带了伤……”
赵佑棠胸口被虎爪所伤,自然疼痛难当,被一提醒,扯痛绵绵不断蔓延。
赵寂担忧道:“师父,不如让弟子为师父包扎……”
赵佑棠虽然面色苍白,依旧强忍着摆手道:“不必了。”
尽管何星洲制造痕迹避开了显眼之处,但他身上全是情事留下的暧昧痕迹,岂能露于人前?尤其是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的徒弟。
若解下衣袍让赵寂医治,势必会被发现。所以无论赵寂如何恳求,他都不会答应。
赵寂兀自不死心,道:“可师父伤得很重……”
赵佑棠不欲多言,直道:“为师没事,还是快回罢。”
那老虎指不定会去而复返,得尽早离开。
赵寂只好依言行事,乖乖跟在师父身后。
回到寝居处,赵寂吩咐哑仆备好热水,亲自给赵佑棠送了去。
赵佑棠没有让他服侍,将人一并打发,自己脱掉外袍,缓缓将赤裸的身体沉入浴桶中。雾气蒸腾,他的睫毛都挂满了水汽,浸得眼前都看不太清东西。
他却清楚,自己身体上,究竟有多少红紫痕迹。
这怨不得何星洲,只能怨他自己太淫荡,不被凶狠对待,情欲好像就无穷无尽,不可满足……这样的体质,实在令人不齿。
他狠命擦拭身体,清洁情欲的痕迹,直到满身都被搓红,才停手开始处理伤口,流下的血液将一整桶水都染成了粉色。
他倚着桶沿,左手不知撞到什么,叮的一声幽幽脆响。
是何星洲给他的半环翠玉护腕。
赵佑棠浑身狠狠一颤,吁出口气,他迟疑叙旧,抖掉身上水珠,穿上亵衣,倒在床榻间沉沉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把他的衣服还回去。
那件黑衣就放在枕旁的位置,似乎还残留着何星洲身上的水仙清香,就仿佛何星洲本人此刻站在他的床头,低下身看着他,气息呼之欲出。
赵佑棠浑然不觉,自己的手已经钩上了那件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