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不是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叶澜尴尬地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夜里风有点大,叶澜忍不住想打喷嚏,被沈妄秋用衣服捂着口鼻堵了回去。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绕着学校走了大半圈,叶澜模糊的记忆才想起来操场在学校的正前方,而刚才他们爬了后门。
沈妄秋也被夜风吹得牙关打颤,他扯着叶澜,把他包在自己的外套里,“叶澜,你真是个磨人精。”
“我知道,你以前说过。不要抱着我,我不冷。”他推开沈妄秋,小跑地往前。
沈妄秋头一回哑口无言,他抓住叶澜衣服后头的帽子,再一次忍着火小声地提醒:“脚步声小一点,会被发现的。”
叶澜跳起来,趴到他身上,“那你背我啊!”
沈妄秋被逗笑了,这样的叶澜……怎么会可爱成这样。
他背起叶澜,在黑漆漆的学校里面兜兜转转很久,终于找到了叶澜所说的小操场,也找到了那个如今早就被种上了桂花树与腊梅花的花坛。
叶澜犹不相信,他从沈妄秋身上跳下来,绕着花坛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最后失望地坐在花坛边上,无助又彷徨,“没有了,怎么办?”
沈妄秋坐在他旁边幸灾乐祸,“你可以把桂树拔出来抗回去。”
叶澜闷头不说话。
沈妄秋又捧着他的脸笑道:“澜澜,笑笑。”
叶澜丧着脸,“笑不出。”
沈妄秋唇角扬起的弧度却越来越大了。
“你还在读高中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这样?怎么样?”叶澜看着不远处的教学楼,支着下巴道,“我高中就学不大好,数理化都只能刚好及格,但是英语很好,因为我背书很厉害。我的老师……记不清了,班主任好像姓陆,是个满身烟味的老头。同学有很多,但都不熟,许岩也是后来熟的了。我那时候想当……其实我那时候没什么理想,只是准备听家里的安排。”他拿肩膀撞了撞沈妄秋,“你呢?沈先生读高中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你猜一下?”
叶澜想了会儿,将信将疑地反问:“是不是像电视里的男主角一样啊,一出场背景音乐都会变得那种。”
沈妄秋晃了晃他的脑袋,“你听见这里头的水声了吗?”
“……”
“我又没体验过你们有钱人的生活,我怎么会知道。”他嘟囔着抱怨。
沈妄秋努力回忆了一下后开口道:“我高中的时候就读在国外,那是一个很开放自由的环境,有各个国家家世良好,经济稳固的年轻人。那里有我的初恋,一个很漂亮的波兰女孩儿。”
“然后她一定背叛了你,选择了一个平民。”
“……你怎么知道?”
“因为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因为一看你就是有过灰色经历才会变成这样的控制狂。
沈妄秋把叶澜抓起来,圈抱在自己怀里,把他的头发揉得一团糟,“你该少看些电视剧了。”
夜风渐小,身后两株接近花期末期的腊梅散发出的幽幽的冷香终于没有被夜风吹散。
沈妄秋反手折了支塞到叶澜手里,“以后花园里种棵这个也不错。”
叶澜指着旁边的桂花,“种那个也可以啊,甜汤里放一点最香了。”
沈妄秋有点嫌弃,“吃货。”
他们聊了很久,有从前的糗事,有未来的憧憬。待到晨光熹微,披着一夜风露归家。
而自始至终,叶澜都没告诉沈妄秋,花园里其实很早就洒满了凤仙花的种子,再无其他植物栖身的可能了。
叶澜在一点点地改变,变得越来越像他自己原来的模样,沈妄秋沉浸在这种绝妙的新鲜感中,想把所有的一切美好都同叶澜分享。
初春的时候他们一起去了日本看樱花,叶澜站在樱花树底下冲他做了个手势,他不懂什么意思,叶澜拿着网上的图教他认,“比心啊!爱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