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有些人认出来是大侠,这大清早的不在家里卿卿我我却跑到在街上闲逛,甚是怪异。
莫不是另有隐情?
八卦群众围上来聊天的时候连看大侠的眼神都别有深意。
大侠只好敷衍过去,“我出来买点糕点回去给她吃。”
转头郁闷的钻进小巷子坐在台阶上,把玩缝隙里面长出来的野草。
他想起来几年前无聊的时候也是喜欢这样把草给拔干净,心里还埋怨着没有人打架的日子好无趣,而对象就是那个和他纠缠了十几年的教主。再之后就遇见了派喜帖的,在那里又遇上了中了什么春药的他,连再找个新教主的时间都来不及。
然后他和教主相处了几个月,处着处着就觉得自己喜欢上人家了,还买了束花打算表白。
可是喜欢是什么呢?他不太清楚。
教主又说自己也喜欢他,那他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何况,教主习惯骗人。
但是无法忽视的事实是,就算是他随口胡诌的一句“我喜欢你”,都会让他心跳在那一刻停止,紧紧收缩起来,甚至想要挖开对面那颗埋得太深的心看看是不是说了真话。
所以摆在面前的是,他注定和顾溯牵扯上了。
“果然是你,坐在门口不会又想来蹭吃蹭喝吧?”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大侠闻声抬头,看见一男一女站在自己的面前,其中那个男的脸有些熟悉。
才发现这小巷不远处是住宅的侧门,竟然闲逛到这里来了。
他站起身又看了一眼男人的脸,努力在记忆中检索,最后终于想起了那人到底是谁。
“上次让你们见笑了,实在不好意思,”大侠弯腰拱了拱手,“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请教阁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教主一袭薄裳,坐在椅子上悠然的沏着茶,闻闻在旁边坐下来的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勾勾嘴角,“去见哪家姑娘了?”
面部表情却没有什么波动。
大侠接过来教主递过来的茶,慢慢的呷了口,“你关心这个?”
教主脸色闪过一丝的惊讶,马上被很好的掩饰住了,又眯眯笑着给人杯里斟满上,“我可是你娘子,这些还是得管的。”
“媳妇儿。我们这里叫媳妇儿。”大侠也咧着牙清朗的笑了,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字,目光温和的看着面前微微发愣的人,又开口继续说,“我和这么多教主打过交道,你是最看不透的那个。”
教主只觉得大侠此时的酒窝会把人吸进去一般,留恋不得。那个称呼把心脏抓的紧紧的麻麻的,但是脸上还是保持住一贯的淡然,“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但是今天,我却觉得自己看透你了,顾溯。”大侠的目光停在人的鼻尖上,再往上看,是那双太熟悉的平淡如水的眼眸,再往上是光洁的额头,接着是黑色如瀑布别在耳后的头发,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总是木然却又莫名吸引着他的脸,“不如趁今晚把话说清楚吧。”
教主说了无数个谎话。
从休战开始,到宴席出现,再到跟人回家休养,最后偷窃,成为复兴魔教的一代教主。
根本不存在外人下药了,根本不存在什么新娘的好友,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精心设置的圈套和巧合。
教主喂自己服下了春药,然后出现在身无分文的大侠旁边,做尽一切,为的就是他家里头几本书,因为那是他的死穴。
但不可否认的是,顾溯赌对了,自己是个会乖乖配合他的人。
可是他仍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顾溯会出现在这里,硬是不放过不再有利用价值的他?
依照那人的性子,不应该就此继续称霸之路,最后与自己拼个你死我活?
他回来的时候还想着这个问题,苦苦思索着,不经意看见了街道上还挂着顾溯的通缉令。
上面的人画的还是有些不像,他想,那种疏远冷淡的气息大概难以临摹,不过转念一想,可能近年来见过教主的人死的死,废的废,没办法细致的讲给画师听。
只剩下自己。
林永之。
教主偏偏打不过自己,就像是天生相克。
可是他如今还活着,好生生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大侠把那刚斟满的茶一口饮尽,清茶的味道有些苦涩令他不禁皱眉,“这茶里面你也下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