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可以把他送到国外去治疗,应该很快就没事了。”
说“我们”两个字的时候,他心里微微地有些抽痛,时光瑞艰难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认真地凝视着陈章,却听见他说:
“不用了,我不想去国外。”
时光瑞立即说:
“你不用陪他去。”
陈章冷冷看了他一眼,说:
“就像当初我答应跟你交往一样,只要我做下了,就从不会逃避后果。”
说完他不再理会时光瑞,推开门一个人进去了。
韩冬野听见开门的声音,面部往这边转过来,上面依然包着很大一块纱布,几乎遮蔽了半张脸,眼睛空洞洞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陈章知道他听到了自己与时光瑞的对话,他走到韩冬野的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
“我知道了,你喜欢我。”
韩冬野听到陈章的声音,心中先是一喜,听清他说的话后,又突然一痛。
他看不见,不知道之前陈章一直就呆在他身边。他从一醒过来,就很想问陈章有没有出事,又没说受伤,想听到他的声音,又怕自己给人添麻烦。
刚才他隐隐听到门外陈章与人对话的声音,不禁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却听得一头雾水,突然间陈章便已来到身前,对他说他知道了自己喜欢他的事。
他又听到陈章说:
“在你康复之前,我会照顾你的。”
韩冬野条件反射地想拒绝,“不用了”三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他紧紧攥着被子底下的床单,哑声说:
“谢谢你。”
继而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韩冬野突然轻轻开口说:
“我的银行卡放在宿舍的柜子里,医药费和手术费……”
陈章打断他:
“时光瑞已经付了,肇事司机也已经找到了,这些你不用担心。”
韩冬野沉默了一下,说:
“你跟时教授……”
“已经分了。”
陈章迅速地说。
“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你有没有什么事想做可以提前跟我说。”
韩冬野仔细听着他的声音,有些发愣,忽然反应过来,连连说:
“没有,没有,不用麻烦了。”
他右侧胳膊和小腿上还打着石膏,头上裹着绷带,全身都痛得厉害,眼睛也看不见,十分不方便。可是他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去硬扛,稍有麻烦到别人就会不由地紧张。何况现在在这样困窘的境地,身前站着的又是自己暗恋许久的人。
韩冬野甚至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连爱他都是欠了他的。
陈章没理他,他直接掀开被子,一边伸手去扒他的裤子,一边问:
“要不要尿尿?”
他上午已经给他擦了一遍身体,那时候他还没醒过来,乖乖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任他摆弄。现在却竟然挣扎起来。
韩冬野羞窘的要命,他看不见,只能感觉到陈章的手在自己腰间移动,裤子紧跟着就被褪到腿间,他忍不住动了一下,却又立即感觉到陈章的巴掌突然落在一边屁股上,麻麻的疼,他便不敢再动了。
“不,我不想尿……”
他赶紧说。
陈章一直守着他,当然知道他在死撑,手术过后都快一天两夜了,又没给他插导尿管,要是真等他下午回来,韩冬野估计得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