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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人间_分节阅读_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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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珠子就要后撤,我偏不让,捏紧了穗子与他较劲儿。

他忽地抬眸与我对视,眼里的光都化成了熊熊怒火,凶悍地恨不得一口将我的手指咬掉。

他越这样,我越是兴奋,越是要折腾他。

我不再死攥着流苏穗子,由他叼去,转手却伸出一根指头将灵珠抵进他口中。

他皱着眉,舌头与我做着角力,不让珠子进到更深。

我玩弄着柔滑的流苏,绕着打圈,将它们弄得凌乱不堪,乍一看就像段涅唇边盛开了一朵娇艳的花。

我笑起来:“珠子与皇兄很配,还给你了,替我照顾好段辛。”说着收回手,替他理了理豁开的衣襟,起身向外走去。

我从凤梧宫出来,刘福小心将我搀上车辇。车缓缓而行,他跟在一旁快步走着,小声道:“陛下,老奴问了凤梧宫上下,又问了御膳房诸人,那梅花糕似乎不是宫里人做的,该是来自民间。”

我惊诧道:“民间?”

段涅那样一个人,竟然会喜欢吃那等民间点心?

“可要老奴差人将那做点心的请进宫里?只要御厨从他那里学来了方子,以后陛下便能时常吃到梅花糕了。只是这年月有些久,恐怕要寻些时日。”

以前我每次去找段涅都能吃到各色糕点,有一阵最喜欢吃这梅花糕,一次能吃许多,后来可能是吃腻了就不喜欢了,那道点心便在我记忆中失去了踪影。

说到底,我其实也不如何想吃那糕点,不过是怀念幼时光景罢了。

我一叹:“不必了,寡人一时心血来潮而已,既然找不到,便不要找了。”

时如逝水,回不去,就不要回了。

第14章

我有好几个兄弟,除了段涅都与我不亲近。他们嫌弃我是舞姬之子,我嫌他们自命不凡。

二皇子死得早,我没印象。剩下的几个,以阿骨娜嫁过来那年为开端,死的死,贬的贬,六年间只剩下段琪、段涅和我。可能觉得儿子不够用了,父王老而弥坚,一年里日夜操劳,又使后宫添了两位小皇子。我对他们没什么兄弟情,登基后便将他们封了诸侯,随即与他们的母亲一起送去了封地。

这些个兄弟里,我虽然都不怎么看得上,但最讨厌的还要数段棋。

段棋比我年长二十岁,是父王的第三子,外祖显赫,自诩尊贵,被封历王。

而与他金贵的血脉不同,他为人心胸狭窄、目光短浅,经常对我冷嘲热讽。他叫我“九皇弟”时,眼神总是充满厌恶,就像说这三个字都嫌污嘴。我知道他心里其实在叫我“贱种”,但没关系,因为我在心里也叫他“腌臜玩意儿”。

段涅退出夺嫡后,明面上就剩我和段棋争皇位,段棋是草包,他外祖父宋甫却不是,一眼便看出什么是虚什么是实。

宋甫可能指点了段棋一二,自那以后他见了我便时常挑拨我与段涅的关系。

一会儿说我是不咬人也不会叫的狗,一会儿又说我不如智深会讨段涅欢心,时间久了恐怕要被段涅厌弃。

“段姽,你就甘心做老六的棋子?他利用你成为众矢之的,你竟然还对他感恩戴德?”段棋满脸鄙夷,“真是贱人贱种!”

皇兄说这是他故意在挑衅我,让我不要上当,所以就算恨得再咬牙切齿,我也不曾与段棋发生正面冲突。

积羽沉舟,初时我自然是不理他的,只当他嘴贱。但时间一久,我就开始瞎想,特别是段涅平日里待我并不亲热,有什么重要的事也从不与我商量,而是选择智深或者别的幕僚门客,更是让我内心惴惴不安。

到了我十五岁,朝堂局势越发紧张,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段涅还是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我看智深的目光越加不善,简直将他视作眼中刺肉中钉。而想要表现一番的欲望,也在段涅长年累月的忽视中日益加重。

如果我打败了智深,如果我能证明我比那秃驴强,皇兄是不是就会对我另眼相看?

于是,我趁段涅不在,挑战了智深。

现在再看,这是件再滑稽不过的事,不仅滑稽,还让段涅颜面尽失。一个是他得力门客,一个是他拥护的皇子,竟在他眼皮底下打了起来。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段棋和宋甫估计那几日做梦也会笑醒。

其实也不算打起来,我提着双剑步步紧逼,智深以守为攻,瞧着更像是与我过招。可他越这样游刃有余,越是显得我毫无用处,难堪之下,招式也愈发狠厉。

我恨不得将他片成千片万片,让他再不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别……别打了!”阿骨娜身为女主人,在一旁积极劝架,奈何我和智深都没将她放在眼里,她只好叫人着急忙慌去寻段涅。

智深叫我打得满身血痕,瞧着吓人,其实只是皮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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