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再提,徐然想起自己当初被他吓的那怂样,就后悔不已。
他妈的早知道潘皓这逼还真是光打雷不下雨,自己就应该多损他几句——毕竟按照潘皓一只手就能把自己拎起来的体力,自己跟他干架好像有点儿不现实。
不不不——怎么能说不现实呢?自己好歹也是男人,还怕了不成?初中那会儿拖着一根钢管参加群殴也不是出奇的事了——虽然徐然当时就是充当嘴炮的那个,可也出了不少力啊,至少也扰乱军心了是不是。
徐然觉得嘴皮子又痒了。
晚上回到宿舍,一天下来他几乎没怎么跟潘皓说过话,于是躺床上的时候就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也不管潘皓是不是戴着耳机了。
隔壁那几个牌友似乎对他这位室友很是忌惮,大概猜到那次徐然被拎回去的最主要原因是笑声太大,于是只要潘皓在宿舍里,他们打牌都不叫徐然了。
人生啊,就要坦然面对一些失败者给自己找借口。
徐然哼哼,手机斗地主一样玩得风生水起。
潘皓摘下耳机关了电脑,徐然本来说得有点儿累了,这会儿又立刻来了精神,道:“喂喂潘皓,你认全了班上的人没?哎我操,这都四天了,我就认识你跟班长。”
潘皓看了他一眼,走去了卫生间,不一会儿响起了正在漱口的声音,这自然不能影响到徐然的兴致,滔滔不绝道:“我觉得还是高中的教室好,也不大,正好,我一般把人全部认清也就一个月时间。”
潘皓从卫生间出来了,这次看也没看他,徐然继续说:“这次我估计要花一个学期了,可能放了假回来,再开学的时候我就又不认识了。”
最后徐然自顾自的叹了口气,翻身对着墙,道:“真想回到过去啊。”说着说着就唱起歌来:“想回到过去,试着抱你在怀里,羞怯的脸带有一点稚气,想看你看的世界,想在你梦的画面……”
有得人说话声音好听,唱起歌来却是不忍入耳,而有的人虽然说话声音不怎么样,唱歌时却能饱含深情。
徐然恰恰属于前者。
说他五音不全都亵渎了这几个字,好歹有的人还能找回一两个调。徐然这根本他妈的调都跑得跟这首歌完全不搭边,要不是咬字还算清晰,潘皓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唱点什么鸡巴。
“你能不能别嚎了?跟他妈杀猪似的。”潘皓终于开了金口,徐然停了下来,那能杀猪的魔音终于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潘皓,笑了笑。
潘皓一看他那个笑容,就觉得这熊玩意儿又开始要作死了。
果然,徐然抬高了音量,扯着嗓子跟男孩儿青春变声期的老鸭嗓差不多,嘎嘎的,这次不再唱回到过去了,乱七八糟的词儿从嘴里蹦出来,撒一地都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潘皓突然觉得刚才他叨逼叨说话的声音好听到让人心醉,这要放别人——比如隔壁那几个糙汉子身上,潘皓马上把人掀下来就一顿揍,二话不用说的。
可徐然正唱的兴起,坐了起来,像个三岁小孩儿似的就差手舞足蹈了,潘皓顶不住这魔音,就算不揍徐然也得让这熊玩意儿长长记性了。
“哎?喂喂喂——”
徐然被潘皓揪了下来,根本没站稳就倒在潘皓怀里,抬头就准备破口大骂,没想到直接被潘皓往旁边的书桌上一扔,徐然趴在桌上,转头看向潘皓,骂道:“你有病啊?!有病你他妈去治啊!”
潘皓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得有点冷,徐然马上就联想到了走廊上那次,可没等他认怂,潘皓扬起手臂就朝着他屁股狠狠打了几巴掌。
我操。
我操?
徐然瞬间懵了,这他妈是怎么了?突然听潘皓说道:“我是有病,听了你唱歌难听到我生病,要打你一顿才能治好。”
Hello???能不能有个人来告诉他潘皓在发什么疯?
可没有人会来告诉他,潘皓就像找到了什么新乐趣一样,还打个没完了。徐然屁股都麻了,嘴里骂个不停,潘皓也没停手,眼里像是暗藏着一股火,久久不能散发出去。
“啊要被打死了……呜呜……潘皓你个混蛋,操!”
徐然把之前觉得潘皓“可能是个好人”的猜想全部推翻,这他妈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终于停了手,徐然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被打肿了——上一次的记录保持者还是他老娘,这他妈有什么好比的?徐然扬手就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去,也不管是谁的桌子了。
发起了脾气。
可这人发脾气还不是那种闷葫芦形式的,嘴里就跟打小报告似的控诉个没完,一边咒骂潘皓断子绝孙,一边又呜呜哭着自己屁股疼。
他还保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侧着脸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话,潘皓看他脸上确实有那么一点儿委屈的意思,心道,就他妈舍不得打你这张脸才打屁股啊。
“好……好了,别生气了,是我不对,请你吃东西。”
嗯?
尼玛这大恶魔头一次向他低头啊!徐然竖起耳朵,仿佛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这要是再耍他,徐然就真的撸起袖子开干了。
“吃什么?”他闷闷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