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曦飞散的神智倏忽回归，然而手已经习惯性地擒住小川的纤腰，他硬生生忍下自己的冲动，收手回身，扣住小川攀在他肩上的双手往外掰去。小川哪里拗得过他，当即被他从身上拽下来。
小川的腕子被他禁锢住，眼里的光焰闪动几下，脸突然贴过来，竟还要往他唇上碰。凤曦敏捷一闪，避过，但仍不免擦着脸颊，当下心里便是微微震颤。
“你到底要怎样？”一面努力克制着，凤曦喘息着问他。
“百日恩情许不起，连一夜夫妻也不肯了？”小川先冷冷一笑，继而孤注一掷般又冲上来，笑容极冷，眼睛里却带着飞蛾扑火一样的狠绝。
也许是被他的话问住，也许是被他的气韵震慑住，凤曦没有阻止他。
小川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小兽，咬住凤曦的唇上上下下厮磨着。凤曦一手陷进他发间，抓了满把满把的青丝，小溪一般自指间淌过的清凉触感，到心头变成一团又一团的火焰。
那个刹那如同被一道惊闪凌空劈中，凤曦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念头让他霍然一扭身，直直把小川推在大殿的立柱上。
背靠冷硬光滑的柱面，小川的双手被凤曦摁到身侧，指甲下意识地在红漆上刮擦，抬起头毫不示弱地回吻。
仿佛在那浩瀚而苍茫的大海之中颠簸漂流许久，终於找到彼此的两个人，不顾满身咸腥，不顾口乾唇裂，忘情而炽烈地拥抱，一起溺亡在万顷碧波里。
衣衫自肩头滑落的瞬间，小川忽而止不住地颤抖。凤曦恍然回过神来，手一勾，人就乖乖到怀里。
“我倒忘了，这里完全不是地方……”年轻的皇帝垂下眼睛看怀里的人，手自对方腰间用力一托，小川觉得自己顿时双脚腾空，下巴靠在对方宽阔肩膀上，手慢慢自身侧抬起，环住那精瘦有力的肩头，指甲按在对方後心，随着耳畔那起起伏伏的心跳声一分分扣紧。
指甲收紧一分，两个人心脏的距离是不是会近一点。他也许可以欺骗自己，曾有一刻，自己的心与他的心是贴在一处的，曾有一刻，那些算计欺骗倏忽而过，他对自己，也有真心。
凤曦抱他沿着宫里密道进来南书房，就着拥抱的姿势在床上放下他，迫不及待地在他耳边脖颈落下一串绵密灼热的亲吻。
小川睁着一双幽深的眼空空望着帐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隔了重重帘幕，仍是见到原本空白的那面墙，依稀挂上一副陌生的画。
青莲雪──是啊，青莲雪。
那一刻小川真心记恨着凤曦，然而下一刻他便赌气一般支起身子，使本来敞开到肩的衣领随着他这个动作变得更开，肩头微微一扭，丝质衣衫已是飘然落到肘部。
凤曦一眼望见那白璧般无瑕的胸膛，乳晕处密布着他自己留下的痕迹，烛火映照下好似烟花般瑰丽。浑身触电一样酥麻，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觉得自己跟刚刚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似的，禁不起人家一点撩拨。
尤其是面前这个人。
凤曦其实知道狄春水根本就没碰过秦小川，更知道这数年来，秦小川压根就没让任何人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