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快睡着,爸爸还没帮你清洗呢……”洛伦佐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但孩子终究是孩子,约书亚烦躁地嘟囔了一声,眼皮子都没睁一下。
洛伦佐无声地勾了勾唇角,拨开了男孩潮湿杂乱的刘海,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下了床,赤着身子走进了房间内的浴室。
迷迷糊糊间,约书亚听见一阵哗哗的放水声,忽然醒了过来。
他发了几秒呆,才想起了什么,连忙摸到枕头底下,将那个钥匙塞进了包扎胳膊的绷带里,刚完成这个小动作,洛伦佐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约书亚往毯子里缩了缩,但男人掀掉了毯子,将他光溜溜的从床上抱了起来。豪华的浴室里热气腾腾,雾水朦胧,连通地下温泉的浴池已蓄满了水。洛伦佐抱着约书亚坐了进去,对方就像被烫到一样突然抱住了他。
他没看见约书亚将那枚钥匙按到池子边的一块香皂上,压了一压,只听见他在耳畔小小地呢喃了一声:“爸爸……水好热,我屁股疼。”
“忍一忍,一会就好了,这温泉水有杀菌的功效。”洛伦佐低哄着,拍了一下他饱受他蹂躏的小屁股,将他扶着靠住池壁,手探了下去。
一改之前抵触的态度,他顺从地将双腿大张开来,任由继父替他清洗下身,他不像第一次那么害臊了,但看见属于洛伦佐的一股精液从自己体内溢出来时,还是羞耻的挪开了视线,心乱得像一团纠缠的毛线。
他闭上了眼,仰靠在男人结实的臂膀上,将手心里的小玩意握紧了些。
约书亚是不相信那句表白的,但洛伦佐介于父亲与恋人之间的举动让他为之迷惑。他像被包裹在雨后森林的濛濛雾气里,看不清真实可信的轮廓。
即使它有着美丽的色彩,惑人心魂的幽香,他仍然徘徊着,不敢再接近一步,怕一脚踏进深渊里万劫不复,往后只能绝望地乞求对方的施舍。
他不要做被眷顾的宠物,而要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中做那个主导者。
洛伦佐盯着约书亚颤抖的睫毛,这会儿窥不透他的小脑瓜子里在琢磨些什么了。哪怕他异常擅长通过人们的微表情判断他们的思维,现在面对他的小继子时,这种能力却似乎变得迟钝起来。他掬了一捧水,揉洗起了男孩的一头栗色的小卷毛,柔声问:“在想什么,嗯?”
“在想你。”约书亚梦呓般的脱口而出。
“哦?”洛伦佐挑起眉毛,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愉悦,“说说?”
他抹掉了男孩脸上的香波泡沫,看见他睫毛忽扇了几下,半睁开眼皮,眼底那层冰仿佛被热水融化了,在他眼前的是一汪剔透的碧湖。有一根长长的睫毛黏在眼睑下方,他细心地把它拈掉了。
“我很遗憾没机会听那些录音带,爸爸。”约书亚耸耸肩,“你了解我比我了解你要多得多,如果要成为恋人,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洛伦佐思索了一下,似笑非笑:“嗯,好像说的有道理。”
“你说过,如果我想知道你的一切,可以自己来问。”约书亚适时的提醒。
“是的,我这么说过。”洛伦佐眯起眼,“真诚”的点了点头,可约书亚怎么样都觉得他像条大尾巴狼,又要计划什么阴谋。
事实上,洛伦佐也意识到了他没法轻易地卸去约书亚的心防,他不能急火猛攻,强迫他接纳自己,他只能慢慢来,诱使这孩子主动迈出步子,一点点深入他的世界里来,在慢慢了解他的同时将心交付出来。
“我问什么你都会说实话吗?”
“会。”洛伦佐答应得很爽快,在约书亚酝酿着问题时,他却用一根食指压住了他的嘴唇,“不过,爸爸有个条件。”
“嗯?”男孩戒备地斜睨着他。
“我可以每天回答你一个问题——什么都可以,前提是你得在我眼皮底下乖乖养伤,按时吃饭,而且没有背着我……耍一些调皮的小把戏。”
约书亚把手背到背后,悄悄地把钥匙夹在了股缝间,热汗直冒。
“所以,第一个问题,你想问什么?”洛伦佐挪开食指,等待着。
约书亚闭上眼睛,思考了好一会,他在无数个想弄明白的问题中挑了一个最想弄清楚的:“前段时间,爸爸寄给我的信封里装着什么?”
“你居然没有拆开看?”洛伦佐有点讶异。
“…没来得及。”约书亚撒了个谎,隐瞒了信封里的内容被人窃走的事实。
“那可是一份厚礼。”洛伦佐卖了个关子。
“什么厚礼?”约书亚的胃口被成功吊了起来。
“一份你母亲留给你的文件,等你十八岁的时候就会知道,是你一直想要回的东西。”
难道是母亲的那份遗嘱?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对方,会是遗嘱吗?这个坐稳了宝座的男人肯把他这么多年处心积虑想要夺回的一切,就这么轻易的拱手还给他吗?
不,不可能。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过,法律上我是你的监护人,所以决定权在我。”洛伦佐轻描淡写的补充,“也就是说,在我签名前,我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约书亚恍然大悟,心倒落到了实处——这哪里是一份厚礼,分明是一纸空头支票,没有期限,没有凭据,只有诱人却无法兑现的数额,而且他连都没亲眼看见,说不定那封信里原本就没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