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悠阳弯腰蹲下了身,感到好奇地摸抚著他薄衫都遮不了的小腹,发自内心地笑道:“辈分是甚玩意儿?谁当它是个东西了?咱们的孩儿理当唤你娘亲,你要是不欢喜,就让他唤你父亲,唤我父王。”卫见琛顿时气结,忍无可忍地往他脑门拍了过去,骂道:“你这孩子当真荒唐到极处去了!”
“好吧。”卫悠阳放弃般将手收了回来,他挠了挠头发,待迅速恢复了惯有的稳重沈静,便轻咳了几声,“那你当真不愿意生了?”他放柔了声音,问道:“就算卫家断了香火,你也不肯生?”
卫见琛倏然抬起了头,带著极强烈的震怒盯住他:“你在威胁我?”卫悠阳不以为然地扯扯嘴角,结果牵动脸颊的伤口,疼得他轻微地颦眉,但还是耐心地解释著:“我说的是事实,卫家现在剩下三个人,而卫玉倾原先不姓卫。你只有我一个儿子。”
男人微挑剑眉,他凝眸深望著俊美的青年,放任他继续说下去:“你知道的,我是绝不会让女人怀上我的种,我不会碰你以外的任何人。”卫悠阳的语气悠柔自然,在道出更重要的内容之前,他的右手按上了卫见琛的腿间,笑得甜腻而深情:“而你,你若是还敢碰别人,我会马上把你阉了,让你真的连男人也做不成……所以,你告诉我,卫家的後代除了你肚子里的外,还要去哪里找呢?”
感受到他手心施加在下体的压力,卫见琛轻易读懂了他暗藏在玩笑下的残酷,这绝对不是卫悠阳可以随便触碰的禁区,所以他很理智,不会在这点子上进行反抗,“很想打你。”他最终仅能这样说,冷笑著,“真的想打你。”
卫悠阳没办法地叹著气,问道:“打我能不能让你痛快点?”卫见琛也不客气,他认真地点头,说:“能,绝对能。”
“你是我娘子,你想打我就让你打,不过你别用手,省得你手疼。”说道,卫悠阳抓过他的手掌用力地连续亲了好几次,随後就起身向著门外走,临出门才匆匆交代说:“我去叫人给你煮碗清淡点的粥,顺便给你找根好使的藤条。”
他的话语才刚飘落,人就已经没了影迹,留下卫见琛望住被吻湿了的掌心,愁眉深锁,神态相当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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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宫女进来把满屋的狼籍清理了,将桌椅重新扶起摆好,又给掌上了灯。这没了玩意摆设,屋里愈加空荡荡了,空得少了应有的人气。其实,若能添点孩童的嬉戏笑语,整个场面或许会生动起来,不再这般僻静。
卫见琛面无表情地坐定在桌边,瞧著有个宫女将一碗冒著热气的鱼粥放到了他面前,他没有动手,而卫悠阳也很快就又出现了,手里拿著一根约为半指宽的柔软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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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条炆猪肉?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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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坐到卫见琛身边,端起了瓷碗:“是用骨头熬的汤煮来的粥,我特意交代厨子腥味要去干净,挑的也是鱼肉最嫩的部分,你应该吃得下。”他柔声说道,舀了一勺鱼粥,细心地吹了吹再送到卫见琛唇边,“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气打我。”
卫见琛闻了闻果然香气扑鼻的鱼粥,再看了看卫悠阳脸上夸张的红印子,不屑地嘲弄著:“你还巴不得我打你?讨好我也没用,吃完了我还是照打不误。”言讫,他犹犹豫豫地张开嘴巴,含住了汤勺,一道鲜甜汤水夹著香味刹那便滑过他的喉咙,立即挑起了他的食欲。他赶忙给咽了下去,早就饥饿著的胃一下便给暖和了,很是舒服。
“你生我养我,要打便随你打,没事,只要别把我打死打残就好。”卫悠阳特别真诚地低语道,又给卫见琛喂了一口粥,都是给他吹凉了才送过去的。他现在这麽殷勤,可能真是无所谓,也可能别有用心,不过他平日待卫见琛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卫见琛瞥过他漂亮的微微而笑的眼睛,轻哼:“我没那麽傻,打死你我就没得清闲。”他不耐烦地接过了瓷碗,等不及他过於细致的服侍,“你到一边凉快去,我自己来。”
“你小心烫,别急,煮了一锅呢。”卫悠阳好笑地提醒道,他专注地凝望著卫见琛,语气里的柔情满得都快溢出来了,相反对方只是又瞄了他一下,含著鱼粥发音不清地说:“你无须对我来这招,见不得用。”
卫悠阳的指尖挑了他下唇的一颗米粒,毫无介意地放进自己嘴里,接过他的空碗给他盛满,边说:“温柔对你还不好了?非要我把你扒光了拖到床上动手,你才舒……”这没分寸的话止於男人停止进食的一刻,他把勺柄又塞回卫见琛手里,急忙求饶著半举了双手,都有少许卑微了,“好,我不说了,你别又不吃了,拜托你先把肚子喂饱了再发脾气。”
见他态度诚恳,卫见琛也就没多做刁难了,低头接著吃粥,肚子有了几分温饱。卫悠阳方才在外面绕了几圈,又看到他老老实实吃了几碗粥,现在火气是彻底没影了,就只想著讨好他,因此不单进了里屋给他拿了件衣衫披上,还给他递水漱口,帮他把一切处理妥帖了。
正是保暖之际,卫见琛故意讽刺了几句又全没回音,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从何发难,默然著就没了声气。卫悠阳琢磨著大概的时辰,将他扶到床边坐好,且还不忘把藤条递到他手上。
“时辰不早了,你先等等,我很快回来。”卫悠阳说道,随後就又匆匆地出门,这回再来捧著的是一盆温水。卫见琛也已习惯了,他把藤条顺手扔在床边,自然而然地把鞋子脱掉露了双脚。
……两个人都不觉得这有哪里不对,他们一向如此。
卫悠阳半跪著给卫见琛洗脚,从小腿到每个脚趾都细心周到,最後体贴入微地用布给他擦干。卫见琛则又执起了藤条,对空试挥了挥,只听得拍在风里呼呼价响,好不渗人。
“惹你生气是我不对,我还发你脾气,很不应该。我一会儿不用内力,你打多用力,我就多痛。”卫悠阳把水盆挪开,席地盘坐著将卫见琛的脚抱在怀里,在给他指按脚底穴位的同时,也透著无奈地说:“只是你好好考虑一下,真不想要明天就把它堕了,以後我们不想在这里待了,就寻一个有本事的人来守这江山。”
以为他会坚持到底,卫见琛还真愣了神儿,他沈思了小晌,终是放软了态度地建议道:“为了留下血脉,那,那你不如纳位……”
“好了,你别再说这种话了!”卫悠阳打断了这句话,他苦涩地笑著,甚至是伤心难过的,稍高的音调盖过了卫见琛的自以为是,说道:“你怎地就是不明白?我不希望我们的情况变得复杂,假若我们之间夹了一个我和别人的孩子,那会怎麽样?你让我忽视他,还是疼爱他?”
“我有自己的原则,我不想真的对不起你……”他轻轻吐著气压制了激动,心底保留了很久的言语都在此时倾泻了来,最後只是说:“你是喜欢我的,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