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边那个男的,”我指了一下祁洛,“是我同事,上班天天给我穿小鞋,没事尽挤兑我。我看他不爽好久了,而且他好像男女通吃!要不,你帮我搅合了他的好事,我帮你想办法把女神追回来。”
这买卖听上去就划算,并且池峻之所以能跟我成为朋友,我俩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不问缘由的喜欢做一些损人利己的无聊事儿。
“好啊好啊,感觉好棒。”池峻也来了兴致,拍着手道:“欺负我们吉吉,该杀!”
那边张海丽嘱咐了两人几句便站起身,看样子不忍做电灯泡,准备起身退场了。“快快,机会来了!”我推了一把正在补妆的英俊,道:“一会我打电话引开男的,你去解决那姑娘。”
“急什么急,看老子的。”英俊正对着小镜子,往嘴唇上抹口红,还不忘冲我抛了个媚眼儿。
“你这口红,是不是颜色太重了,跟中毒似的。”
“啧,直男吉。”我又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大白眼儿,池峻嗔怪道:“这叫姨妈色,气场爆棚,瞬间碾压那边的小御姐。”
待女王英俊准备好战靴战甲一身行头,时机成熟,我俯身到桌子下,掏出手机给祁洛打了电话。
才响了两声,便接了。“喂?”祁洛的声音听上去分外冷静,一点都没有跟美女相亲那种情难自制的感觉。
“舅舅!”我发现自个一心虚就会喊他舅舅,连忙捋直了舌头道:“那个,我刚才碰到陈总,说你不在,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陈总?他有说什么事吗?”
我故作迷糊道:“啊,我不大清楚,可能上星期的报表有什么问题?”
“嗯,好。”电话那边未有一点波澜便收了线。
挂了电话,我宛如一只长颈鹿般,伸着脖子朝祁洛那边瞅了瞅。果不其然,这小子跟姑娘一脸温和有礼地说嘱咐了两句,便拿着手机往外面走了。
我冲池峻使了个眼色,池峻会意,踢着小正步朝那边还尚不知情的姑娘去了。
隔着几排座位的花花草草,我想听又听不清楚,不知英俊兄跟那姑娘说了什么,姑娘“蹭”地一下站起来,表情扭曲的都快把粉底拧掉了,看口型好像是“真的?”
还是英俊给力,敢情这姑娘没发现英俊是个伪娘。
我心说差不多就该回来了,连忙给池峻发微信打电话震他。可英俊好像演戏上了瘾,对我的提示充耳不闻,竟还摸着假发的卷发梢,在祁洛刚才的位置坐下了,一副要跟人家小姐妹把酒话桑麻的势头。
这一坐甚是不妙,一种不祥的预感自我的胸中缓缓升起,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祁洛这边也打完了电话,果断有力地推开玻璃门,自行走回了座位。
祁洛还未对自己位置上的那个不速之客发表什么看法,只见海丽姐那侄女脸色一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举起了桌上一杯白水,一把淋在了祁洛头上。
“变态,渣男!”姑娘怒斥道,拎起小挎包踩着小高跟走了。
此举动静太大,店里百分之八十的目光都被引了过来。
天哪,我在这边看得目瞪口呆,本意只是小小地恶作剧一下,没想到连锁反应太强,直接波及到了祁洛大魔王本人。好在现在人不太多,也没有同事在场,否则让祁洛的脸往哪搁?
姑娘跑了也不见祁洛去追,反倒他松了口气的样子。随之,祁洛将冰冷的目光缓缓转向正欲潜逃的英俊,忽然一伸手抽了张桌上的餐巾纸。
英俊以为祁洛要打他,情急之下用低沉、雄浑的男声回头冲我大喝道:“吉吉!救我!”
好罢,这下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了。
那只捏着餐巾纸的手猛地收紧了,祁洛先是十分从容优雅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好像只是下雨天扫落肩膀的雨水那么稀松平常。然后,他才将那双随时可以发射核武器的双眼,望向了我。
完了,这下撇不清了,英俊这个小傻逼,回去我要撕烂他的假发。
我忙从那一排花花草草后探出头来,顶着盛压挪移到祁洛面前。
开未开口,祁洛便颇有内涵的对我一点头,嘴角带着他标志性的邪恶笑容,道:“顾喆,好巧。”
修罗场啊修罗场。我索性装孙子到底,磕磕巴巴道:“嘿嘿,真的好巧,刚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就在这儿啊,不早说……”
“嗯?”祁洛斜了我一眼,接着我发现自己编不下去了。
于是,我转头向英俊问了一个,祁洛和我此刻都最想知道的问题:“俊啊,你刚才跟妹子到底说啥了,人家反应那么大。”
英俊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那种娇滴滴的伪音,一脸大无畏道:“我跟她说,我怀了这位仁兄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让她不要插足别人的爱情。”
“……”只知道这小子会玩,没想到他这么会玩。我下意识马上按住了祁洛的胳膊,生怕他兴致一上来把我和池峻打得妈都不认识。
谁知祁洛看了池峻一眼,慢慢把胳膊从我手下抽出来,语气平淡道:“你是我们隔壁公司的。”
丫不会是想向英俊的老板打小报告吧!这事儿英俊完全是为了挺我,要是给人记一过多不好,我试图和稀泥道:“那个,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其实……”
祁洛完全没有听我继续瞎掰的打算,只是淡声道:“没事。反正也是给张海丽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