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居然把我最喜欢的两个人都弄死了!”
直到把林迪恩赶出房门,俞瑾才发现自己一整晚竟然都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
“当演员的都这么不可小觑吗。”
俞瑾站在落地窗前无奈地抽烟,林迪恩过度的热情倒是不让他讨厌,这个人的话虽然多,但总能戳中他要听的那部分。
并且他聪明狡黠而不失天真,俞瑾从来没有遇到过话如此投机的人,竟让他产生不小的兴趣。
俞瑾在睡觉之前给闻进打了电话,在拨通之前,他终于下了决心把电话掐掉。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和闻进的这二十多年,他突然觉得需要重新整理。
总有一天闻进会牵着唐旭和或者谁的手来到他的面前,总有一天闻进最为亲近的人不再叫做俞瑾。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伤心欲绝痛苦难忍,不如从现在开始,慢慢习惯他的生命里不再有闻进。
就如同他们十八岁那年一样。
只是这次,俞瑾不想再被动地等待着遗忘。
“卧槽,闻进你今晚大发神威啊!”酒吧热闹的包间里,闻进已经几瓶啤酒下肚。
“我向来英勇神武千杯不醉,喏,再来,嗝~”被人起哄,闻进重重地放下杯子,朝旁边的人示意再倒一杯。
“喂,他都醉了就别灌他酒了,待会儿谁送他回家啊?”
“让俞瑾来接人呗。”起哄的狐朋狗友巴不得见谁醉得丑态百出,好做下次见面的笑料。
“俞瑾不是出门了吗……”
“噢~怪不得,嘻嘻嘻,今晚闻大少是深闺怨妇,没人疼没人爱,所以出来千金买醉。别怕闻进,俞瑾今晚不疼你,哥来疼你嘻嘻嘻。”
“死胖子你在摸哪里!”看起来半醉的闻进一把抓住对方的猪手,手下毫不客气地一掰,将那手反到对方身后,便听到咸猪手的主人痛叫起来:“死闻进,我开玩笑的嗷嗷嗷快放开我!”
“我的豆腐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的吗?”闻进死劲敲了一记对方的头,才放开了他。
他确实喝得有些熏熏然了,杯中的酒已被倒满,但闻进突然没了陪他们喝酒玩闹的心情。他摇晃地站起来,抓起外套:“你们这些混蛋太无趣了,我找我家旭和去。”
“操,今晚不是你埋单吗!”
闻进抽出一叠钱压在酒杯下,没有再和他们告别,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打了车前往唐旭和的家,秋夜里豪华的别墅区格外冷清。闻进站在街的对面,靠着路灯,静静地抽烟。
几米之外就是唐家的大门,闪烁明亮的灯光在格外凉的夜晚散发着温暖的光,但闻进就是觉得格外遥远而陌生。
冷风透过外套钻进闻进的皮肤,但他仿佛没感觉到,就是那样静静地抽着烟,眯着眼睛望着一扇明朗的窗。
七年多,他认识唐旭和的时间。七年并不短暂,足够闻进记录下丰富而美好的有关于他和唐旭和的故事。
他始终记得这个人温柔闲适的笑容,当他在国外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是这个人陪他走过了那本会寂寞的几年。
他知道那些年唐旭和的一切都不是虚假的。
是谁说闻进蠢呢。
他只是痴,一点都不傻。他喜欢那个仿佛春天太阳的唐旭和,足够温柔,但并不炽烈。他爱那样的感觉,他不需要轰轰烈烈,但足够温朗流长。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他以为上天派了那么一个人来,无论将经历怎样的曲折坎坷,终会让那个人感知与接受他的一片痴心。
但可笑的是,他竟然离谱地错了。
生活并不是童话,哪有那么多的美满,也许那个完美的会像故事中那样与他披荆斩棘白首不弃的人,也并不会存在的。
他是闻进,闻家的继承人,他早该知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抽完了一支烟,闻进拿出电话,拨了唐旭和的号码。
“闻进?”唐旭和的声音仍旧温和含有笑意。
“在家吗?”闻进问。
“在呢,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