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懊悔、捶胸顿足都没有用,我只能怪自己笨!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我就像被关在小盒子里的蚂蚁,没了方向,慌慌张张走来走去,抬眼望见雕着玫瑰纹饰的窗棂外面是黑的,我才惊觉已经夜晚?
不能离开杜拜……怎么办……应该怎么办?我脑袋没停过,却也想不出任何脱困的方法,我生气抹掉软弱的泪水,却控制不了全身颤动……钱?我摸到身上有三万三千美金,急中生智,决定碰运气——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抓着钞票,不吝啬加码,再加码,终于吸引守门的人注意,只要他们进来,就算语言不通,比手画脚之下,他们大约能懂我想离开这个房子,可惜他们忠于萨伊德,断然拒绝放我逃走,我的希望破灭,不死心,塞更多钱给他们,才让他们勉强答应,会帮我去找翻译。
懂英文的人趁着萨伊德外出,让守门的偷偷带进房内见我,我总算有询问的对象,透过翻译,我才可以从守门人的嘴中了解所有状况。他们在讲,我在听,却越听越害怕……
在这个禁止赌博、喝酒,遵守伊斯兰教戒律的王室之中,拉夫加、布鲁克的工作就是,为那些因石油而致富、有钱没地方花的王室成员和亲友寻找娱乐节目。有大人好奇外国的赌博是怎么玩法?拉夫加他们拿钱办事,负责计划,在王族私有隐密的土地上,制造出各种不同刺激的赌博游戏,提供王室娱乐。
正如这一次的,不管是号码进入房间、在沙漠、真枪实弹射击、或是出现狮子的地方,都是赌博游戏的过程,这些画面透过监视器材传输,全都呈现在王室面前——如此可怕荒诞,我不敢相信!
有钱阶级的生活,在底下的仆人老早习以为常。把守房门的俩人,取笑脸色惨白的男孩,叫他服从阿马克托姆大人,不要想逃跑。他们拿着钞票,有说有笑的离开房间。
房门关闭声音惊扰我,又只剩我一个,还是无法相信,“我们十三个人,只是王室拿来消磨无聊时间的……娱乐节目?”嘴唇颤抖,我不信也被拉夫加他们设计,变成他们赚钱的工具?
再怎么不可置信,我就是被骗徒抛弃在陌生地方,已经成为事实。
泪水不知何时滑下脸颊,滴在空无一物的纸袋上。刚刚那几个阿拉伯人,把我当肥羊宰,不过是对我讲一些话,就抽走我全部的钱!
萨伊德到国王的居所去请安、用餐之后,没有留在那边欣赏演奏会,而是要司机开车,回他自己的住处。
他立刻前往关着13号的房间,一进入,惊讶室内被破坏得很彻底,一地的玻璃碎片,还有打翻的食物跟果汁?『真是一团乱啊!』他不怒,反而觉得好笑,经过肉片和碎玻璃,他在镀金的四脚方桌底下,找到像球般蜷缩睡着的男孩。
他伸手触碰长长睫毛上的泪珠,男孩颤动一下,紧抱住自己,没有醒来。发现对方捏手中的纸袋是空的?他皱眉,抽走纸袋.起身回到门口。
看守房门的仆人心虚,不敢正视主人。
『这里面的钱呢?谁拿的?』萨伊德察觉到闪躲的眼光,心中有了底,引起他不悦,再问一遍,没有人回答。『不说吗?』他对房门口的仆人下令:『你们两个明天不用来了,现在立刻滚出去。』
藏钱的俩人互看一眼,自知闯了大祸,会丢掉工作?他们骇得急忙承认,都说是被关的人贿赂他们,他们绝不会背着主人,放他逃走,只是禁不起钱的诱惑,帮他找来翻译员……他们知道错了,招认一切,要物归原主,他们全跪在主人面前,呼天抢地的请求原谅!
萨伊德绝不原谅敢在他的地方行贪婪之徒,也决定不能留钱在13号身上,以防类似事件发生。要其他仆人压住乱叫的嘴巴,等两个人交出藏匿的钱,就把他们赶出他的住所。
解决了下人之事,他再回到房内,瞅着没被吵醒的小家伙,要身边的仆人噤声。然后,他抱起熟睡的身体,感觉好轻啊,比他的灵提没重几公斤吧?微扬的嘴唇命令仆人:『把这整理干净。』他旋即抱着人,回去自己房间。
我在阳光里头惊醒,才发现天亮了?
一大片的落地窗离我不远,我在躺椅上面,为什么内衣裤、连鞋子都不见了,身上会换成单一件的阿拉伯长袍?而且这又是哪里?海军蓝、米白、米黄、橘、咖啡色……等一下,这些颜色的家俱摆设我见过,那是——背后细微的声音,吓得我回头,立刻撞见也坐在L型躺椅上的萨伊德?
“醒啦?”萨伊德斜靠垫枕,直视张大嘴巴却讲不出话的脸蛋,若有所思的沉吟:“你很适合穿我国的衣服。”
才不适合咧!我不喜欢身上穿的,我想耍我的衬衫、长裤、鞋子……一件式的宽松白袍,质料轻薄透气,使我很没有安全感,那一双黑眼睛盯着我,好像我没穿衣服,忍不住双臂抱胸,确定全部的扣子都有扣到?我想躲远一点,却被他揪住长袍。
“撒布罕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进食吧?来,过来吃”萨伊德从边桌拿一颗苹果,男孩没反应,只有一脸惊吓,他不解:“撒布罕,为什么不来靠近主人?”
主人?什么啊——我真的受够了!我打掉苹果,冲着萨伊德怒吼:“我不是撒布罕,我不是狗,我的名字是欧阳廉!”他在我挣脱逃跑的时候,压倒我,我吓死了,怕他又来亲我?
萨伊德没这么做,只说一句:“撒布罕生气了,也会汪汪叫。”
汪汪叫个鬼啦!我不是狗!我心里大骂,却发觉用吼的,对萨伊德起不了作用?我急忙改成可怜样子,苦苦哀求他:“请你看清楚,我是人,不是狗,所以请你不要再开玩笑了,让我走吧……拜托,求你了,大人?”我装可怜无辜的专长都出尽了,他依旧不为所动,而且似乎变成反效果,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
“你说这些话,是在对我撒娇吗?”
更奇怪的,是他讲的话!我瞪着他,好像在瞪外星人。就算用软的用求的,他也不放开我,我火了,索性全力反抗,不要他压住我,不管他是王室大人还是小人,我忍不住骂他:“你有妄想病啊,我哪有撒娇?根本没有——”他掐着我的脸,堵住我的嘴,湿热如同先前,在我的唇舌之间肆虐,抽走我的呼吸,令我难受惊慌,想到巴斯利,我已经被第二个男人抱住亲吻,我不懂为何这样?
“撒布罕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边,我怎能让你走?”
狗的名字令我惶恐不安,对妄想、执迷不悟的人怎么沟通?我被迫承受男人从嘴到脸、脖子的吻,他的手扯开扣子,摸到我胸上,“不要!”我吓得抵挡,无法从他底下挣脱,急于询问:“为什么……你要说我是……撒布罕?”
“因为13。”萨伊德压制乱扭乱动的身体,低头磨蹭秀丽脸庞,闻着发香,“你放心,我没有妄想,也没有病,我确实看见你拿的号码,就是13号,撒布罕是我养的第13只灵提,它从小就跟着我,比任何人对我还要忠心,我很爱它。它死了,你出现了,相同的13,也跟它一样爱吃苹果,你一定不知道,你的动作与它多像?都一样的柔软优美,天底下再没有这种巧合……只差一点,你不是母的,但是没关系,你是撒布罕,要永远留在我身边。”
“永、永远?”我结结巴巴。
“对,永远……”
我被萨伊德吓出一身疙瘩,从没想过拿号码牌,吃苹果都会出事?而且我有哪个动作像狗?人在倒楣的时候,喝水也会噎死!他在亲我,手摸到我胸部,另一只手还来推高白袍,前往我的大腿……我颤抖抖,看到他稍微挪动,膝盖急着朝他腹部下方用力撞过去!我听到他唉唉叫、抱住两腿之间,我赶紧推开他!
“你这神经病,真的病得不轻,去看医生啦!”我骂完就跑,趁这大好机会,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