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在深圳生活中少有的温馨而又丰富的晚餐,首先是因为一家人到齐了,除了我那留守于家乡的回家种地的老爸之外,生命中最亲近的亲人,就围坐于这张桌子之上,聚在一起吃饭。
又因为我弟弟找到工作的事,我妈特意多炒了几个菜,这就有点其乐融融的味道了。我弟也见难得这样吃餐饭,就提意我们喝点酒。于是,就各自开了二瓶啤酒,给她们女士各拿了一听牛奶,喝起来。
眼前的一切,让我恍然想流泪的感觉…不真实,真的太不真实了,那种幸福温暖的感觉,与自己心底的羞辱,悲愤,交织于一起,有心底纠缠成一个心结。
自己,是要回来发火的,是要回来责问萧梦岩为什么要这样做的?要问问她,与许勇在那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到底去干什么去了?
开房吗?很爽吗?操!我和我弟已经各喝了两瓶啤酒时,他不想喝了,说撑肚子,我说,我还想喝,各自再开两瓶吧,不,再开三瓶,喝醉了算了。
我弟笑笑,又望望萧梦岩,说你还要喝三瓶,我陪不起,我再喝一瓶,就行了,你让嫂子陪你喝吧!我说…我没有说,我就端起酒杯,往嘴里倒。我与我弟碰杯,我喝了,喝尽了。
我与小玉干杯,她喝饮料,我喝尽了,我与我儿子壮壮干杯,他跑了,我还是喝尽了,我与我妈干杯,我妈骂我,说你喝醉了,舌头都搂不直了,就不要喝了,我还是喝尽了…
我没有与萧梦岩干杯,我心里责怪她,怨恨她,我咬着牙齿,叮嘱自己,不要破坏掉这么好的气氛,但我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已。
特别是在酒精的刺激下,我那脑袋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萧梦岩搂起T恤给许勇看肚皮的场景,像一把刀,刺中我的心。
后来,我还是没有醉,啤酒这醉意,也可能让人喝醉,我没醉是我怕我妈为我担心,怕我弟觉得我有别的情绪才往死里喝。
萧梦岩则早早地离了席,洗洗涮涮后,窝到床上看书去了,而我在磨蹭着,逗壮壮玩了一会儿后,酒意渐消,也洗了澡,推开卧室门,又带上,反锁了。
我准备,与萧梦岩,就婚姻的事,好好谈一谈…***我一边解着衣衫,一边看着萧梦岩。斜躺在床上的萧梦岩身着镶嵌着紫萝兰花朵的棉质睡衣,手执一本书。
正在台灯下仔细地阅读着。那本书,一直放在她的床头,我以前也看过,好像是深圳青年女作家摩卡的随笔集,《请你一定要幸福》,很简朴的封面,黑白的色彩,粗犷的线条中,典雅而又宁静,透着一股子淡淡墨香味。
我看了萧梦岩一阵,心里想着她与许勇在车内,她搂上T恤给许勇看的事,虽然许勇没有伸手过去抚摸,但还是让我心头万分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在经过刚才归家里的压仰后。
此时不可救药地要爆发出来。我一屁股坐在床前的沙发上,我说,萧梦岩,你先别看书,我有话对你说?
萧梦岩看了我的一眼,将书放下,她的嘴角,抽动着笑了一下,见我没有笑的意思,便又将笑容收了回去,她说,我也有话,想要找你说哩!
我心咯噔一下,她该不会发现了自己在她车上安装针孔摄像头吧!按说,这不可能呀!或是见我望着她,没有吭声,她便坐正了,说,有什么事?还是你先说吧!我问,你下午,是不是出去了?她说,是,出去了!我问,和谁?她看了我上一眼,答,我和谁,你也要问?你管那么多干吗?
我目不转睛盯着她,再问,和谁?她答,和许勇!怎么啦?我们就…一听她自己都承认她与许勇出去了,我冷冷地笑着,挪榆道,你们约会去了?
开房去了吧?爽了吧?哈哈,今天,你终于承认了吧!萧梦岩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然后望着我说,蒋望,你今天是不是喝醉了,怎么尽说糊话呢?
这样的话,能随便说吗?而且,就你这说话,我怎么感觉,你是骂街似的?我摇摇头,我说,我没有醉,你坐下来,我问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萧梦岩看了看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今天晚上,我也想跟你说个事!我喝道,你他妈的的别给我打岔好不好,你先让我跟你说,你跟许勇,是不是一直鬼在一起?
萧梦岩见此,已经无法逃避地要回答,便说,你要这样问,这么凶巴巴的,我可以有权不回答!我,我…我用手指了指她,啪地就打在她的头上,很响的打了一巴掌。
我说,你不回答是吧,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们开房去了,是不是?是不是?我的愤怒,我的隐忍,我的脾性,终于在那一刻,淋漓尽致爆发出来。萧梦岩不相信似的,她捂着头,或是有些疼的缘故,眼泪掉了下来,她说,蒋望,你,你…
你打我?我说,老子打的就是你这样的不要脸的女人!去死吧你!说实话,对萧梦岩下手,又说出这样火气很冲的话,明显地,是酒精残存在我的脑海的缘故,酒壮人胆,做什么事,就没有考虑到后果了。
萧梦岩显然不相信我真的与她动了手,而且下手还挺重,她站起来,啪地就将门拉开,然后倚在门上大声地喊,妈,蒋军,蒋望打我!呜…我妈和蒋军都没有睡,听到这样的响动,他们几乎就一冲就进到我们的卧室里来。
我妈着急,忙着拉着萧梦岩,说怎么了怎么了?萧梦岩抽泣着,说,妈,今天蒋望好像发神经了,借着酒劲,打了我!
我站起来,隔着蒋军和我妈,用怒火中烧的眼神,望着她,我说,你这样的人,就他妈的该打,我不仅要打,打了我还要告诉你妈呢!
萧梦岩一听,越过我妈,冲到我面前,说,蒋望,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说…蒋军怕我们打起来,来拉架,身子模过来,抱着我,说,你们这又是怎么啦?
我没好气地说,问我,我怎么知道,问她臭不要脸的去!什么?你说我臭不要脸?萧梦岩要追过来找我算账,被蒋军的媳妇给抱住了。我弟抱着我,将我按在沙发上坐下,我妈与小玉拉着她,到客厅里坐下。
稍稍平静了一会儿,我弟就问,你喝多了吧,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连老婆都打?我冷笑道,说,我今天确实是喝多了一些,但我没有发酒疯,我就是想揍她,她下午和她那个相好的男人许勇,一起去开房去了!
你说,我郁闷不郁闷,气不气?或是房间门没有关的缘故,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萧梦岩听见了,她一蹦而起,破口大骂,说,蒋望你血口喷人是不?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与许勇开房去了?我说,你还狡辨是吧,有人看着你们出去,有人看着你们回来,中间就差二个多小时,你说说,干吗去了!
我差一点,就将韩三哥在她车上安装了针孔摄像头的事,给说了出来。萧梦岩一听,从小玉和我妈的手中挣脱出来,她横走几步,到她的包里,拿出一叠报告单,叭地就甩在我的面前。
她双手撑在腰上,说,蒋望,你个怂包,你这样子,真的让我太失望了,我本来晚上就要告诉你这件事的,但我真的想不到,你一开口说话,就动手打人,鸣鸣…
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来的一纸化验单,然后叭地就扔到我的脸上,气呼呼地说,你自已看吧,我要跟许勇开了房,我不得好死,行不行?!我将她扑在我脸上的化验单拿下,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拿过单子一看,是个彩超单,单子上有字:“子宫
前位,增大,体积87*56*64mm,宫腔内见妊娠囊,胎囊位置较低,大小约40*19*36mm,内见胚芽呈高回声,大小约13mm,胎心搏动正常。左附件可见大小约45*31mm囊性无回声区…”我抹了抹汗,说,这是什么意思?其实看到这,我已经知道了,她今天下午,就是去照的这彩超…她,怀孕了!萧梦岩将那单子抢了过去,一泡口水,吐在我的脸上。她唾弃我像臭狗屎一样,说道,今天中午,我肚子有些微微疼,许勇不放心,非得陪着我去的医院,这就是你说的开房,就是你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