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风言风语,我可受不了…被我这样一说,尹秀珍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便口气有些柔软地说,那你说,怎么办?我说,就按我设想的那样,摆上几桌,请各自最好的朋友,亲戚们,聚一聚,就行了。
尹秀珍口气有些松动,但她却说,那这样,也行,不过,这最好是到香港去,这也为不在深圳摆酒席,找到借口,况且,咱们在香港的那房子,很多亲戚还没有去过,这逢上机会,正好带他们去看看,也算是串串门!
我听她这样说,心里又打起了小鼓。深圳不办酒席,到香港去办,这其实按道理来说,也很不错,毕竟尹秀珍在香港有套房子,确实是没有几个亲友知道,串串门,也好,可是…这也让我为难啊!她说去香港,她那边的亲戚,就只是一句话而已,可我就头大了,首先我在老家的亲友就不说了,
亲戚们都是赤脚农民,是下地汉,要是自己结婚,他们能抽出时间,来一趟深圳,就很不易。
而要去一趟香港,那就有些和登天一样的难度了。别的不说,就是办那港澳通行证的繁琐程度,也会让他们望而却步!
何况,自己在深圳混的这些年里,认识的朋友,深圳户籍的也不多,有几个不太常联系的同村老乡,还有几个大学同学,都在深圳,这自已要结婚,总得将他们请去吧。
但他们大多是打工仔,要么就是私企的小老板,谁会为了赴一个宴席,特意跑回家办一趟港澳通行证,莫不是闲得蛋疼吧?!这样一看,去香港办酒席,就成为尹秀珍家族的独角戏!想到这,我在电话中对尹秀珍直接说了,说我的亲戚,大多没有港澳通行证,这办证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尹秀珍见妥协不大操大办之后,我还是不行,她便有些不高兴,她说,你怎么屁事儿那么多?不就是去趟香港吗,你那些穷亲戚来,这车费和路费,全包了就是!我说,不是这钱的问题。
而是都没有赴港的通行证呢!这不就是摆明,让他们都去不成嘛!尹秀珍或许真的没有想到,还会遇上这样的难题,她说,他们不去就算了,回头咱们回你老家摆几桌,算是补礼,这样,总行了吧!
我见尹秀珍这样说,也觉得可以,哪知道,她在话后,还补了一句话,将我惹毛了…她说,真不知道你那是帮什么鬼亲戚?!她的话或许是漫不经心,或者说得无意,但听者有心呀。
我一听,心里就恼怒了,我说,老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钱钱钱,钱钱钱…你不就是亲戚们个个有钱,而我的亲戚没钱,你就看不起他们?!尹秀珍被我这样一反问,要是认个错,或者说不小心说出来的,也就算了,她反而高声地说,我本来就是说的实话呀,来一趟深圳,办个港澳通行证,有那么难吗?
没有钱,直说就是,每人打发一万块回去,看他们还来不来?她的这话,或许还觉得,这样打发的钱,是间接着地帮助了他们,但她显然就是伤到我了。我说,姐。我叫她姐了,你这话说的,我真的很不爱听,人家以为我娶你,都是为了你的钱,可我心里知道,我真的不仅仅是为了钱,我也爱你,可你这样说,你也觉得我是为了你的钱,要这样的话,我宁愿不和你结婚了…
我…我们不结了,好不好?我可以让人家看不起我,但我不能让你看不起我,还有我的家人!尹秀珍显然是被我这样的话呛住了,她久久地不出声。我便索性将电话挂了。
这次谈话,自然也就不欢而散…在筹备婚礼的时候,还发生这样的事,让我有些郁闷。我心里虽然有些郁闷,但也知道,自已和尹秀珍所说的,也只是一时的气话,尹秀珍是聪明人,待她冷静一下,了解到我的真实想法后,体会到我的感受后,定然会向我道歉,或者会承认自已说话的失误。
还别说,当天下午的时候,她就给我打来电话,承认自己说话过了火,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她还有些委屈着说,当时孩子正在哭闹,闹得心里焦,所以,说话的时候,就没有很过细,欠考虑…我当时,正在福华社区的社区医院,接到她的电话,我轻声对她说,没有什么事,真的没有什么事,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其时,我的身边,前妻萧梦岩,正在奶孩子…***七月和八月,是深圳最热的季节,也是深圳小孩子最多的季节。
原因是什么?就是内地那些父母在深圳工作,或者打工族的小孩们,正是放暑假的时候,就如定时迁陡的鸟儿一样,从北方的湖南湖北江西四川陕西河南甘肃等地,千里奔袭飞到深圳,与父母在假期团聚。
在前妻萧梦岩所住的小区,有几幢房子,就是租给附近上班的白领一族和附近做生意的小老板们住的。这暑假一到,小区里就倍加热闹,一些打工族或小老板们的小孩,齐齐从家乡来到这里。
现在天南地北的小孩们,又不认生,不出几天,就熟得像玩了好多年的小伙伴一样。壮壮虽然生性文静,像个小女生似的,不算太调皮,但这不调皮也是相对的,有了那帮从内地来深圳的孩子的带领。
特别是在开出租车老王那孩子小胖,还有另一个张姓人家那小眼镜哥的带领下,他也跟着他们一起,在小区绿化带里打成一片,或捉迷藏,或一路喊打喊冲做游戏,最历害的一次,就是将绿化带上的小草,全拔了。
然后种到花坛里…像这样与同龄孩子玩闹,虽然有时候顽皮了一点,但那是童年的快乐,萧梦岩和萧梦岩的爸妈,也从未对壮壮有强行的阻止,有时候怕他生性呆闷,还鼓励他下楼去找小伙伴们玩。
这天,壮壮听到小区的树阴下又有小伙伴们吵吵闹闹,便自行下楼,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之中。
哪知道,几个人从那喷水池最高的台阶上,往池子里跳的时候。早有孩子的鞋子,从水池里带上了水,然后沾到这高出一点的“跳台”上,壮壮要去跳的时候,踩上之前哪个小朋友带上来的水,还未来得及准备,就从大理石仰天滑了出去,这脚就扬了起来,头反而先着了地,头在落地的时候,还磕上了这大理石的边缘,在太阳穴上方,给鼓起来一个很特大的包。
萧梦岩带着壮壮去医院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说,壮壮不得了,不知摔坏了没有!反正,就是比事实要夸大那么一点,比平时说话,要急促一点。我当时正在罗湖尹秀珍的豪宅里,在想着邀请哪些人参加自己的婚礼。一听,便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便将壮壮在台阶上摔倒的事,告诉了我。
这孩子摔倒,是常事,但摔到后脑勺,却让人不安。我当即便开着车,赶到壮壮所在的社区医院(大医院主要难排队)。
萧梦岩和壮壮,以及萧梦岩的妈搂着萧小岩,正在听着医生发落。壮壮一见我,这又有很多天没有见,自然特别高兴,扑到我的怀里,爸爸爸爸地叫。
一见他叫得利索的神情,我的心放下来一半!我抚了一下壮壮的头,问他,怎么搞的,会是这样子?壮壮说,意外!他将头闪一边去,我便抚着他的小肩膀,说,疼不?他说,你说呢?你以前头上也缝过针,你说疼不疼?…都这样,现在的孩子,八九就像大人似的,伶牙利齿,说话呛人,他说的我疼不疼,就是我和欧阳文宇,端了许勇的山寨工厂那次,过后我就被人欧打了,头上刮除头发,缝了几针,还住了好几天医院,当时萧梦岩来医院看我多次,有一次就将壮壮带来了,见我的“惨状”也问我疼不疼?…前面的病人终于走了。
医生让壮壮趴在桌子上,面朝下,然后搂开他的头发,我和萧梦岩也凑上去看,只见壮壮浓密的头发里,一个肿起来的包块如小山般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