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从顶点到原点
司瑶倩说完话,咯咯直笑,并没有往意到段鐾剡脸上的表情。
“王子?怎么可能?你要是王子,那我就是草莽公主了!”司瑶倩笑着顺手拈起一根胡萝卜放到嘴巴里啃着,渐渐地,嘎吧嘎吧犹如兔子般啃胡萝卜的动作迟缓了下来。
“不对,等一等,公主?!”司瑶倩的脸一沉,瞪住段鐾剡。
段鐾剡的心一凛,司瑶倩捕捉住段鐾剡躲闪的目光“你竟然和那个什么公主相识?!快从实招来!你和公主是什么关系?!”
“我…”段鐾剡犹豫了一下,盏要回答。司瑶倩托着下巴想了想,却突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晤“段鐾剡,你被公主包养了?!”段鐾剡原本想喝口茶定定神,冷不防被司瑶倩超乎寻常的想象力惊得一口水没咽下,全都啧了出来!
司瑶倩眯缝起眼来,望着段鐾剡,眼睛里闪着危险的怒光,她继续问着段鐾剡:“那个所谓公主的人是不是年纪一把了?”段鐾剡想了想,点头道:“是不年轻了他说的是实话,段木谨己经三十岁了,自然不太年轻了。”
“长得貌美吗?”
“恩,还过得去…”
希望段木谨听见弟弟对自己的美貌如此不以为然不要暴跳如雷,只能说段鐾剡没眼光。
“她没有结婚?”
“是的…”
“她很寂寞吗?”
“应该是…”不仅是段木谨寂寞,整个王室家族的人都寂寞,其中也包括了段鐾剡。
“我知道了…”司瑶倩问完话,沮丧地往椅背上一靠,她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幅图画:一位半老徐娘自称为公主,生活寂寞,空虚难耐,一个偶然的机会看上了段鐾剡,然后想尽各种方式想要得到他…给他钱?给他地位?给他权势?!
没来由的,多了一个假想敌,司瑶倩有点失落。
虽说她还相信段鐾剡暂且不会和徐易一样,那么容易动摇。但还是觉得心里一阵酸,还有苦。
若真要竞争的话,她拿什么和人家争?
一来她投有色,二来她投有钱。一穷二白。而且,而且,她也是一大把年纪了。
司瑶倩望着段鐾剡,第一次觉得他的出色是个缺点。他非要那么帅,那么温柔,那么优秀吗?
司瑶倩叹息了一声。
段鐾剡觉察到了司瑶倩的落寞,关切地问她:“倩,你怎么了?吃东西吧。”说着,将盘子往司瑶倩的跟前推了推。
司瑶倩摇了摇头,却己经全然没有了胃口。
段鐾剡伸出手去握住了司瑶倩,低声说:“在想些什么?”司瑶情黯然的脸色让段鐾剡顿然明了她又在胡。思乱想,他握紧了司瑶倩的纤手,觉得她的小手有点冰凉。段鐾剡怜惜地说:“别乱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段鐾剡犹豫了一下,想用何种适当的方式告诉司瑶倩他真实的身份,这个身份问题他是必须要告诉她的,不管司瑶倩能不能接受。
但段鐾剡张了张口,却说不出来。
此刻他若是直接对她说他是个印尼王储,司瑶倩会不会当场笑出声来?依她的小脑袋瓜的。思维方式,肯定以为他是在和她开玩笑。
不过还未等段鐾剡想好如何说,司瑶倩己经站起身来,对段鐾剡说:“走吧,我们回去吧。”段鐾剡抬起头,望着司瑶倩说:“你不吃了吗?”司瑶倩摇摇头,觉得自己的心头有点堵得慌。两人出了餐厅,一前一后在街上走着。
夜晚的风很凉爽,甚至都有点冷了。
段鐾划看着走在前面的司瑶倩,她微微弓起身子,双手抱着她纤瘦的臂膀,背影柔弱而倔强。
段鐾剡的思绪也有点纷乱,今晚遇见了Ma!tian,让他想起了自己错综复杂的身份。
这段时间习未,若是没人提醒,他真的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以及那些繁琐的王室规矩。
和司瑶倩每天都过得是那么甜蜜,让段鐾剡感觉到了当一个普通人其实是很快乐的。不必顶着那么多人的期望与严格得近乎于苛刻的要求,很自由很幸福。
如今父亲与姐姐到中国访问,姐姐周密的计划与安排,让段鐾剡有一种预感,他又要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了。
可他若是走了,那司瑶倩该怎么办?他不能抛下她,他是那么的爱她。
司瑶倩是段鐾剡头一次投入全身心去爱的女人。对她,他是认真的。
可是他该如何安置司瑶倩呢?
段鐾剡的脑海中想起了宋静瓷,不知道她对他提出的解除婚约的建议有什么看法?他们也己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络了。
司瑶倩觉得有点冷。
火辣辣的夏天过去了,冷情清的秋天又要来了。
萧瑟的风卷着秋天的第一枚落叶飘落了下来。司瑶倩伸出手,接住。她有意停住脚步等着段鐾剡跟上来,但段鐾剡并没有上前。
司瑶倩在路边的橱窗玻璃看见了跟随着她身后的段鐾剡,他一张英俊的脸上也有着沉思的表情。他在想什么?
他,在打算要离她而去吗,
司瑶倩低头仔细看着手心里枯黄的落叶,突然间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发酸,喉咙也有点堵住。
天空里,有着零星的小雨,渐渐地,雨势开始加大。
司瑶倩与段鐾剡一前一后,恍若未觉,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行走,他们谁也没有去避雨。谁也投有想起去避雨。
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呼啸地贴着司瑶倩的身边掠过,还故意溅起了一地水花,拨湿了司瑶倩的衣月及。
“小山”醒过神来的段鐾剡立刻冲上前一把拉住了司瑶倩的手,将她带到路里侧的一边,他压下自己狂跳的心,紧张地问她:“车子有剐碰到你吗?”都怪他想事情想太入神,忽略了她的安全。
司瑶倩看着段鐾剡一脸的焦急与关切,她窝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而宽厚,司瑶倩不由鼻子一酸,她有点硬咽地说:“我没事…”段鐾剡用手环抱着司瑶倩,仔细察看她半天,发觉她没有受伤,方才放下一颗心来。
那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在前面漫漫停了下来。司瑶倩一眼望去,顿时满脸怒意。
车门开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下了车,还带着一丝微笑“司瑶倩,这么巧?咱们又碰上了!”司瑶倩冷冷看了那个四眼田鸡一眼,根本就不想和他说话。
段鐾剡低声问着司瑶倩“你们认识?”
徐易笑眯眯地说:“我们不仅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司瑶倩,这是你新找的男人吗?长得还不错…是个小白脸吗?”段鐾剡抬起眼,眯缝起眼睛看着徐易,他那双深邃的黑眸里闪着摄人的寒光。
徐易被段鐾剡犀利而危险的目光一瞥,倒也不敢再口出恶语。
徐易调转头,问着司瑶倩“下雨天街头漫步,倒很浪漫啊…对了,我给你的单子,你怎么不做了?你想做的话,就抓紧点。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它一直有效…”徐易的话里有深意。
“滚…”一直沉默着的司瑶倩对徐易开口道。
“什么?司瑶倩,你对我说什么?”徐易有点气急败坏。
“我说,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恬不知耻的男人…这些话我原本不想当面对你说的,但是今天我想对你说,徐易,你根本不是个男人!”司瑶倩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这个该唾弃的男人,不是他不要她了吗?为何一直还要来招惹她?她受够了,受够了!
“徐易,你想要的不都有了吗?为什么还要再回头来如此的伤害我?难道大家做不成情人连朋友也做不成了么?还是我,我一直都爱错了,看错了?别再惹我了,请你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别让我看不起你!”雨水不停地打在司瑶倩满是水痕的脸上,她只觉得一阵心寒。她和徐易曾经的过往,都成了一种她羞于再提起的记忆。为什么,为什么,她爱过的人竟然如此不堪?!
徐易看着被激怒的像只母狮子的司瑶倩,不由愣住了。他默立了半晌,然后伸出手去想拉住司瑶倩。
但徐易的手却被人挡住了,段鐾剡冷冷地说:“别碰她!”
“为什么不能碰她?你有什么资格挡着我?”徐易的神情有妒又有恨,被雨水淋湿的衬衫贴在他身上,玻璃眼镜片也一层水雾,让他很是狼狈。
“就凭我是她现在的男人…”段鐾剡说着,揽着伤心的司瑶情转身要走。
“别走…我,我…”徐易伸手拉住了司瑶倩的另一只胳膊,想要挽留住司瑶倩。
“放手…”司瑶倩想挣开徐易的手,但徐易却死抓住不放。
徐易喘息着,雨水顺着他的脸上流下来,他的脸上竟然第一次流露出了愧疚与后悔的神情“我不放,司瑶倩,假如,假如我说对不起,你可不可以原谅我?!我,我其实都没有忘记过你…”“不可能了,徐易,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肯要的。现在,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我说过了,你别良心不安,我现在己经不恨你了。”司瑶倩望着徐易,认真地对他说道。
“可是,可是…我放不了你…”徐易大声喊道。鱼与熊掌,为何不可兼得,他两样都放不开。
他牢牢抓着司瑶倩的手,不让她离开。
“放开她!”段鐾剡冷喝一声。
徐易却依旧固执。
他望向段鐾剡,眼里有着怒火,是这个小白脸让司瑶倩挺起了腰杆吗?
徐易嫉妒得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想给段鐾剡一拳,但段鐾剡更快,徐易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鼻梁上己经挨了段鐾剡一记重拳!
徐易被打得松脱了手,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金丝眼镜也被打飞,他跌在雨水里四处摸素着眼镜,狼狈不堪。
“这一拳,我是为司瑶倩打的!下一次,别让我看见你再纠缠着她不放!否则,就不是今天这么轻易放过你了!”段鐾剡居高临下地望着徐易,一个字一个字告诫着徐易。
段鐾剡的目光比冰还冷,让人不寒而栗。
徐易低垂着头,呐呐不敢再语。
段鐾剡招手打了一个出租车,让司瑶倩先上车,然后自己也上了车。出租车拐了个弯,在雨雾中逐渐消失了。
雨,越下越大了。
谁也投有发现,在街拐角的对面,停着一辆高级的大房车。
深黑、看不清里面的车玻璃后面,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在望着街这头发生的这一幕,盈盈眼波里有着幽怨与惆怅…客厅里。段鐾剡用干燥的大毛巾替司瑶倩擦着湿透的长发。他赤裸着上身,神情专注,有着对司瑶倩的心疼。
半天,他还是忍不住问了:虽然知道司瑶倩曾经有过去“那个人是你…以前的男朋友?”但段鐾剡的心里还是有一点不是滋味。不可否认,他在吃醋。
司瑶情低着头,不吭声,半晌才说:“是…飞黄腾达了的男朋友…因为别人有钱,所明勉下我跑路了…”司瑶倩说着,嘴角勾起一丝凄凉的微笑。
“你,什么时侯,什么时候走?”司瑶倩问着段鐾剡,眼里己经蒙上了一层泪雾。
“什么时候走?”段鐾剡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是有公主在等着你吗?你什么时候跟着她走?跟她也享受好日子去?”司瑶倩嘲讽地说着,一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枉费她对每一段感情都是付出真心的,她不要求感情有回报,但也不希望换来的都是伤害。这种伤,痛彻心扉,让她无法承受。
“你乱想什么?我和公主,公主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段鐾剡连忙辩解道。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是咋样?!你说呀!”司瑶倩说着,呜咽地将脸埋进毛巾里,不住抽噎着。
“为什么你也和徐易一样,都抵挡不了诱惑?难道金钱与地位的诱惑力就那么大吗?!”司瑶倩哭着,觉得自己很失败。
她没用,总是看不住自己的男人。
段鐾剡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司瑶倩,叹息了一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低声但坚决地说:“别瞎想,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吗?”司瑶倩从段鐾剡的怀里抬起头来,用一双哭红的眼睛望着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段鐾剡捧着司瑶倩的小脸,吻去她脸上的泪痕,轻声说着。
司瑶倩猛地一下抱住了段鐾剡的脖颈,将头埋进他的肩膊处,段鐾剡只感觉到自己的肩肿一阵湿热,司瑶倩又在哭。
“别走,别离开我,刻,别走…”司瑶倩哭泣着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不会走,除非,除非你赶我走…”段鐾剡低柔地说着,环抱着司瑶倩的腰。
“我不会的,我要你永远都陪着我,别走…”司瑶倩流着眼泪,主动将红唇堵上了段鐾剡的一股害怕失去他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只想留住段鐾剡。
留住他的人,留住他的心。
司瑶倩的舌头笨拙地撬开段鐾剡的嘴,生涩而害羞地挑逗着他。
她的一双纤手在段鐾剡赤碍而健壮的胸膛上抚摩,她的手指冰凉而滑腻,掠过他每一寸的肌让段鐾剡从喉咙里发出了低吟声…段鐾划抓住司瑶倩在他身上肆虐的小手,咬着牙故作狰狞地说:“司瑶倩,你想玩火吗?”
“是,我就喜欢玩火…”司瑶倩眼里还含着眼泪,纤弱的身体还因哭泣微微颤抖,但她眼里的娇媚与渴望却如一把火,瞬间将段鐾剡的欲望点燃。
段鐾剡诅咒一声,抱着司瑶倩,将她狠狠压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