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校场上呆着,前面是搭好的一个台子,放着桌子,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上面,是陈媛媛,她正忙着摆桌子,放杯子之类的活计,在校场的另一个小门中,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个是我之前看见过的吊死鬼眉毛的监狱长,后面的是那个不穿警服的ol政治处主任,在后面还跟着不少人,我看见了我们的分监区长,上面的那些人应该是领导班子了,我之前听张指导叫过大长腿监狱长,想在上面找大长腿的身影,可是居然没发现。
上面很快就坐满了人,那个吊死鬼眉毛的老监狱长坐在最中间,她的右边空着,没人坐,那天看见的那个ol政治处主任坐在她不远处,我注意到我们分监区长,直接是坐在那一拍桌子上的最末尾,看来她在上面,是最低的职位。
这次开会的主要内容跟昨天分监区长说的无二,就是一些安全问题,还有加大工作积极性,最后一条,就是说要去外面选拔表演的事情,虽然事先知道了这个事,当那个监狱长说出来这话的时候,整个校场的女囚都沸腾了起来。
人的情绪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非常容易被感染,尤其是在这种地方,你都不敢相信,她们那些人明明知道了这个消息,等监狱长再说出这事来的时候,犯人欢呼了将近五分钟,这还是那些狱警还有管教警告后的结果。
好容易等到女囚情绪稳定下来,监狱长跟旁边一个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过了一会两人似乎是商量好了,监狱长咳嗽了一声,说:这个,大家都知道,外出表演的名额有限,咱们监狱上千人,各个分监区的人也不一样,所以,这名额不好分配我听这话就感觉到不妙了,这尼玛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不好分配,直接按人头来不就行了吗,怎么还说出这话来了。
下面那个监狱长说的话就更让我惊呆了:所以,这名额分配的问题,我跟政委商量好了,就交给各个分监区长,你们自己协调,好吧,组织还是那句话,一定要注意公平,公正,选择那些积极改造的好同志。
我听见这话之后,浑身冰冷,我终于知道分监区长还有张指导到底是卖的什么关子了,这两个狗日的为什么会把这么好的工作交给我,这名额还得跟那些分监区长协调,我一个刚来的小管教,我有什么实力跟其他监区的那些分监区长协调,这明显的是坑我的节奏,我要是要不来名额,上面的人会怎么看我,下面监狱的犯人会是怎么样的情绪,早晚会把我弄的里外不是人,到时候我要是想要继续留在监狱里,恐怕那些监区的犯人都不会拿正眼看我了。
狠,太他妈的狠了。
那个监狱长到底是脑子进屎了还是早上吃屎了,怎么会脑残的说出这种话来,她们明显的想要各个监区来争这个东西啊,这样做,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在上面坐着的监狱长那些领导班子很快的就离开了校场,我们这些人需要在另一个门里出去,A监区的犯人靠的最近,她们先走,我们BD监区离的较远,留在后面,我脑子乱哄哄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老是感觉很不对劲,或许是看见这上千个囚犯在这的原因。
本来平平静静的人群中,突然爆发了一声尖叫,我听见轰的一声,整个耳朵都嗡嗡的叫了起来,这尼玛就像是平地里的惊雷一样,我知道事情坏了,那爆炸声之后,女人的尖叫声,就开始从我耳边炸开。
真的,完全炸了起来。
你是不能明白数千个女人在你周围完全尖叫起来像是什么样子,那简直就像是世界末日,女人的声音本来就高,她们又像是攀比一样,此起彼伏,一个个像是杀猪的样,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监狱里最害怕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
暴乱,监狱暴乱
我想一点没错,那些女囚听见爆炸之后,就开始想受惊的猫一样开始窜了起来,四面八方,无差别的分散开了,我当时整个人完全呆了下来,怔怔的看着那人不受管控的人。
我转了一圈,到处都是穿着囚服的犯人,现在我估计那监狱长说的一千个犯人都是保守的,那么大的校场,到处都是人啊,挤挤攘攘的,像是早上起来上班高峰时候挤地铁一样。
当我回头看见我们B监区的时候,我头发都炸了起来,刚才那暴乱来的太快,我甚至都忘了那始作俑者,那个巨大的爆炸声,那爆炸声发生在我们B监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现在我们B监区里一个犯人正浑身着火,嗷嗷的惨叫着,不光是她,还有不少的犯人身上都沾上了火苗子,这天气干,监狱里的衣服又容易点着,她们一跑,那火苗子直接撩了上来。
我看见那个浑身着火的犯人心里一惊,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不!然后往前扑了过去,这身材熟悉,还有尖叫声,我听的分明是那个段红鲤的,那个喜欢叫我男人,冲我没心没肺傻笑的傻女人,那个跟我说长发已及腰,将军娶我否的癫子!
那个曾经在我身下婉转哀啼的美艳如画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
我朝着那边跑,但是更多的犯人是朝着我这边窜过来,人流像是洪水一样,我拼命的喊着,骂着,后来直接拿着警棍朝着那人群抽了过去,可是那些犯人就像是受惊了的野鹿一样,我这样做,根本无济于事,到了后来,那警棍在混乱之中不知道被谁给抢了过去。
我看着那浑身着火的女人身边空地在慢慢扩大,我也听见那女人的尖叫声越发亢厉,我甚至都能问道那一股股烧焦衣服混着蛋白质的味道,我伸着手无力使劲朝那伸着,嘴巴张的大大的,已经喊不出声音来。
我自己都没有发现,眼泪已经崩满了脸上。
我终于是眼睁睁的看着那火人挣扎跌倒,然后摔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尖叫着,终于是看见那火人开始在地上猛烈的抽搐,终于是见到那火苗渐熄,人在地上像是烧尽的柴火一样不在发出火光。
第一次,我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在我面前活生生的被烧死,那如花一样的美貌囚徒,在我眼皮子底下烧成了一堆黑炭一样的东西,丑,丑的我都不忍不敢去看。
那人囚犯暴乱依旧,但是我听不见耳边传来的嘈杂声,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那个烧焦的段红鲤跟前,她身上还有火苗,但是她的身子已经完全不动了,她是趴在地面上的,像是睡着了。
像是在泥巴汤里打了一个滚然后睡着了。
我哭着脱下衣服来把她身上的火苗扑灭,心是那么疼,段红鲤啊,这么漂亮的姑娘说没就没了,那个第一个跟我缠绵,让我做成男人的女人就这样香消玉殒了,我到现在才知道,早在不知不觉中,我心里已经扎下了一个种子,一个关于那个笑靥如花,姣如秋月的女人,只是一个官一个匪,为什么只有失去了,我才感觉到真真切切的疼,为什么只有看见她死了,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那个疯女人。
在生和死的面前,所谓成分,所谓阶层,所谓的管教和狱警,都完全不存在,恍惚间,我又听见段红鲤的声音:男人,你叫什么
在我跪在那个烧焦的尸体面前发呆的时候,监狱里真正的暴乱开始了,那场火只是一个引子,而我居然不知道,自己就处在这场暴乱的风暴中心,一个手无寸铁的男管教,陷入了疯狂饥渴的女犯人之中,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