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小心翼翼掀开床帘,而后就哦了一声。只见床上躺着个年轻男子,上身还穿着衣物,下身被剥个精光。神情痴呆地微张着嘴,翻着白眼一动不动望着床顶,对他们的到来丝毫没有察觉。男子眼圈发黑,头发凌乱,两腿有不少挫伤,看起来好似受了一整夜的欺辱与折磨,如一只断线木偶般凄惨。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那几个龟公是见多了这种场面的人,但也从没见个男人被折腾成这样,互相看看:“这位爷,要……报官吗?”
龙二的眼珠微微动了动,转向了他们。
“呵……”他凄然一笑,“你们以为是他强暴了我?错,是老子强暴了他……”
“是是是,爷您威武。”龟公道,“爷您能起吗?小的找个人来服侍,事后您把房钱,还有这……”回头,一个龟公举起了三个空罐,“三罐白玉膏……”低头看见一根摔断的玉势,“一根玉势,五碗鞭鞭有力汤,十只鸡蛋,两斤猪肉,三海碗小米粥和一斤馒头八碟酱菜的银两算清。小的便请人送您回家,算是白送您了。”
龙二一听算钱大惊失色,猛地抬起头来,而后呻吟一声又倒下:“那……那混蛋一两银子都没给??”
那龟公一听他像是没钱,脸色就不好了。
龙二苦恼问:“总共是几两?”
龟公听他问价,又笑道:“回爷,总共是一百三十二两白银。”
“一百……!!!哎哟……”又倒下了。他齐光教的产业多多少,要什么有什么,出门哪里会带这许多银两。别说一百两,便是十两白银都没有。龙二像个废人一样仰躺在床上,慌了。
且说昨夜。
龙四与段与之看完花船回家。龙四一看,乖乖!什么情况,那熊忠还生龙活虎坐在那处等着。别说被杀,便是连打斗过的痕迹也没有。龙四一看便知龙二可能出事。离了那屋,去屋顶往四周一看,哪里还有龙二的影子。
龙四不敢擅自离开,便一直等到深夜。只见一人越过墙头,轻巧落在屋顶。龙四一看来人:“大哥你终于来了!妹妹等得你好苦!你怎么没和三哥一起过来?”
龙一忽略了他的问题:“怎么,有事吗?二弟呢?”
龙四肃然道:“不知。”一看瞒不住,便将教主令他去杀熊忠的前因后果全说出来。说到一半时龙三也来了,默然立在那二人身侧。
龙四只得从头说起,说到一半停下来:“三哥你在听吗?”
龙三一怔,回头看着他。
龙四不满,粗声粗气地娇嗔:“哼。你老看着大哥做什么,人家说十句话你看了大哥十眼都不看妹妹我一眼。我可要生气了!”
龙三将脸转向别处,默然不语。
龙一道:“四弟,你旅途劳顿,先回去歇着。这一处让他守着,”直接用个“他”字,连三弟也不叫了,“我去寻二弟。”
龙四忧心道:“宝贝二哥哥人都不见了,叫人家怎么睡得着。我和大哥一起去找。三哥小宝贝,你一人守在这处可寂寞?”
“不。”
“矮油人家就喜欢你爽快!”龙四熊掌往他肩上一拍,屁股一扭便跃出围墙,“我去也!”
龙三又看向龙一,正遇上龙一的目光。二人对视了一刹那,龙一向后退了一步,也消失在了围墙外。
龙三想不明白,只觉大哥突然冷淡,他心里闹得慌。茫然坐在屋顶,闭眼不再去想,便开始打坐练功。
龙一在不远处的巷子里看到了打斗过的痕迹。然而石砌的地冷硬,没有留下任何脚印,龙二与敌人之后去了哪儿再难追踪。龙一拾起地上一根毒针,借着月光翻看,沉吟:“毒门。”又检视了地上的碎瓷瓶,看这形状猜出是装蛊虫用,心中愈发觉得不妙。
再看龙二那处。
天已亮起。龙二被那几个龟公围着,越想越觉得不妙。他没有戴面具,自然不可去找其他教众要银两,否则就暴露了身份。更不能去找少主,否则此生都在少主面前抬不起头来。然而他现在别说开溜,就是坐起身也难,仿佛浑身上下的骨头都不是他的了。
龙二眼一转,便想眼下只能先稳住他们。等能动了,再想办法开溜!
龙二想定,扯谎道:“我的……我的小厮一会儿就给我送银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