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封印紧随而来，朕只能用自身火灵强行压制它，但是蝶彩在一边观看，大概以为朕是要烧死秋白。」
果然如此，当时流陵并没有要杀秋白，啸渊心中松了口气，看向流陵的目光中浮起一丝无奈，这家伙，就那么想当恶人吗？
「那你之前为何要那样说？」
「蝶彩是我凤族的公主，自小娇生惯养，她头一回动了真情就遍体鳞伤，于朕而言，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装出丧心病狂的样子又何妨。」
流陵说到此处，瞥了啸渊一眼，这个男人可以不爱他的妹妹，但是他身为兄长，却有保护妹妹的责任。
他一直对蝶彩冷言刺激，并不是因为不关心她，而是因为他必须让蝶彩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但若有机会彻底拯救蝶彩，他也绝不会放弃，所以那日在锦瑟湖边，当他意识到蝶彩误会了他，便立刻将计就计，把这戏演了下去。
啸渊闻言心中感慨，禁不住对流陵起了一丝敬佩之情。
流陵的目光很快回到内湖之上，继续开口：「但是啸渊，你也不用觉得朕有多好心，那日在锦瑟湖边，若不是秋白拼尽全力挣开朕缚于他身上的灵息，那结界确实会毁去你八成灵力。」
那一日的结界，是他抽取琅琊山灵息所建，将琅琊山灵息与护法神君的封印结在一处，转移了反噬的力量，灵息的另一头连到秋白身上将他缚住。
若非啸渊与秋白的灵力产生共鸣，生生扯断灵息间的联系，毁去护法神官的封印，啸渊此刻已成废物。
「你……只是为了让蝶彩彻底死心。」啸渊轻歎口气，无奈摇头，他下界千年，蝶彩一直为他守着白虎魂珠，这份恩情，他无以回报。
而蝶彩，也只有看到他与秋白时隔千年仍可以为了对方不顾一切，才能彻底放下吧。
流陵没有回应啸渊的话，转身往外走，声音平静地传来，「蝶彩爱你一场，心神俱碎，朕将她的断发封在锦瑟湖，便当是为她悼念这段感情。朕希望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能让那束断发留在锦瑟湖中，绝不要取出。」
他说完这句话，甚至没有等啸渊回应，人已消失在石径尽头。
啸渊心中动容，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
回到会场，才知道流陵与执明已经先後离去，啸渊有些惊讶，流陵会先走，这很正常，可执明未与他打过招呼便离开，实在是古怪。
秋白此刻走近啸渊，清秀的面容上浮着一层粉色，脚步有些趔趄，嘴角更是扬起了比平日夸张不少的弧度。
「啸、啸渊，大家都恭喜过你了，我……嗝，我、我还没有恭喜你。」他一边说话一边打了个酒嗝，满身酒气，直叫啸渊频频摇头。
「秋白，你醉了。」他把人扶住，抬手朝不远处正看着他的朋友们摆了摆手算是道别，扶着秋白开始往外走。
秋白嘿嘿傻笑，一个劲地摇头，「我没有醉，我还能喝呢……咦，我的头怎么这么晕……」
说自己没醉的人已经东倒西歪，一把拉着啸渊的衣袖，人就往地上倒去。
啸渊一把将他捞起，使出转移之术，直接把他带回了白虎宫。
当年他被贬下界之前，白虎宫也曾门庭若市，後来他与秋白都离开之後，宫里的人渐渐散去，白虎宫也成了一座空城。
这次啸渊回来，便带着秋白回了白虎宫，好在这千年宫里虽然没人，但是大家好歹畏惧白虎灵王的名望，没把这行宫直接拆了。
这两日他与秋白回到这里，秋白把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虽然少了仆人，但两个人住倒也算得上舒适。
啸渊抱着秋白入了他的白虎殿，那白虎殿外形是一只白虎的样子，寝室在白虎的头部，躺在床上，便能从张开的虎口中望到外面。
「真是的，知道自己酒量差，怎么不少喝一点。」把醉得稀里糊涂的人放到床上，啸渊给他脱去外衣，看着他酡红的脸色，忍不住笑着说了一句。
秋白皱着眉睁开了眼睛，他似乎还头晕，抬手揉了揉脑袋，看清眼前的人是啸渊，立时又眉开眼笑起来。
他两手抱住啸渊的脖子，把他的脸拉近了看着他说：「啸渊，你知道吗？今天很多人来说羡慕我呢，我当时好得意，因为我与全灵界最深情的人相爱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幸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