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燕非说完便走开了,陶然在身后唤了他几声,都被无视了,陶然不晓得他又发什么脾气,也懒得多想,等他走后,找了个空隙从后院溜出王府,谁知刚出门就被阿南堵住了,皮笑肉不笑地看他。
「陶公子,将军让你没事别出府,你忘了吗?」
「没忘。」对于沐燕非派人盯梢的行为,陶然很无奈,道:「你说,若是我出门了,王爷会怎样?」
「他会很生气。」
阿南刚说完,就觉腰间一麻,陶然手起如风,点在了他腰腹几道大穴上,他没防备,被点个正中,不由又气又急,却苦于说不出话,只能恨恨地瞪陶然,陶然无视他的怒瞪,满不在乎地道:「那就让他生气好了。」
说完,在阿南的瞪眼中施施然走开。
他只是想多知道些真相,在这敏感的时候士兵暴亡,里面隐藏了多少秘密,他相信沐燕非有自己的应对办法,但掩藏在黑暗里的东西有时候得用黑暗的手段来对付。
◇◆◇
陶然先去了刑部,这段日子他一直跟随沐燕非左右,朝中官员大多认得他,虽然现在沐燕非有官司在身,但仍然没有人敢得罪他,下面的书吏恭恭敬敬将陶然请了进去。
陶然是来找邢远心的,不过书吏说邢大人正在忙,请他稍等,又端了茶上来,请他慢用,谁知这一用就用了大半个时辰,却半个人都没等来,陶然不知道是邢远心故意不见自己,还是在避讳这个案子,便出了大厅,准备另寻他法。
陶然出去,没走几步,便见有人迎面走过来,挺胸昂首,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竟是四皇子守谦。
陶然随沐燕非进宫时,曾见过四皇子几次,跟太子的内敛温和相比,这位四皇子便显得过于锋芒毕露了,不过他武功很好,手下又不乏谋臣异士,所以倒有些建树,太子惯于守成,四皇子则喜好拓新,朝中拥立他的呼声不小,陶然想,若太子出了什么差错,这位四皇子则是不二人选。
他不想跟四皇子多搭讪,躬身立到一边,四皇子却主动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他,问:「是沐燕非让你来打听案子的?」
「不是,小人只是无事,来找人叙旧。」
「我倒忘了,邢大人跟你是同乡。」四皇子眼神扫过远处,笑道:「叙旧也好,问案也好,只怕都晚了,我刚听忤作说那个暴死的士兵尸体腐败很快,怕有疫病,所以已经烧掉了。」
「烧掉了?」
见陶然惊讶,四皇子很得意,又道:「下次想查什么,记得动作要快点,不过你可以告诉你家主子不用担心,本皇子也很爱才,只要他有意相投,我随时接纳。」
「谢殿下。」
「还有你。」
四皇子此刻心情正好,艳阳下看着一身玄衣的陶然,暗色衣衫让他温雅举止中多了份淡漠,像玉石,雅致而又清冷,却又不同于沐燕非的冷漠,跟他以往见过的人都不同,却又说不出不同在哪里,四皇子提起了几分兴致,凑到陶然面前,笑道:「其实本皇子除了爱才外,还很爱美人,尤其是像你这种有胆量心计,武功又好的美人。」
陶然游尽风月,对这样的搭讪早习以为常,毫不在意地笑笑,道:「多谢殿下抬爱。」
四皇子见陶然没有不悦,只凤目微敛,反而多了几分风情,更觉得心动,正要再说,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道:「殿下,轿子已经备好了。」
是侍郎邢远心,四皇子虽然好色,但也知在刑部不可太过放肆,假意咳嗽了几声,转身离开,邢远心漠然看着他走远,才转向陶然,陶然向他躬身施礼。
「见过大人。」
邢远心眉头微皱,冷淡地道:「你对沐将军的案子倒是很上心。」
「大树底下好乘凉。」陶然没在意邢远心的疏离,微笑道:「王爷有事,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邢远心对陶然的做法嗤之以鼻,道:「若你真这样想,那结果要让你失望了,那士兵已经被烧掉,他的家人今早被发现横尸家中,一家七口全部毙命。」
「什么?!」
陶然怔住了,方才四皇子只道尸首被烧,没说到士兵的家人,他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有人接连死亡,现在矛头全都指向了沐燕非,只怕就算他说与他无关,也无人相信。
见他吃惊,邢远心面露嘲讽,道:「已有人将命案呈报上来了,我劝你还是快些回去报知你家主子,让他早作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