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见来人都是侍卫装扮,并非沐燕非带的兵队,再看沐燕非脸色不善,便猜到了内情,笑道:「看来太子殿下真的很担心王爷啊,除了让心腹跟随,还一路派了侍卫来保护。」
陶然没猜错,这些人沐燕非认得,都是太子心腹,不管太子派人跟随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传出去都会令皇帝忌讳,这件事自然是知晓的人越少越好,阿中方才显然是沿途做了记号,让这些侍卫得以跟进来。
听了陶然的话,沐燕非眼中闪过淡淡温意,问:「你在吃醋?」
陶然噎住了,笑道:「这年头醋真不值钱。」
「至少它值这本书的钱。」沐燕非扬扬手中兵书,走到侍卫面前,将书给了他,道:「谢殿下一路派兵护送,这是回礼,你拿了它回去覆命。」
侍卫长没想到沐燕非会把兵书给自己,一时间怔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见他这模样,沐燕非冷笑,既然太子算计他,他不算计回去,实在有失礼数,想像着太子拿了兵书,后坐立不安的样子,沐燕非郁闷之情稍平。
陶然见此情景,也很吃惊,还未待询问,手腕已被扯住,沐燕非拉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侍卫长见沐燕非走远,才恍然回神,急忙叫道:「将军!」
沐燕非已经到了门口,听到叫声,不悦地停下脚步,侍卫长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道:「殿下有句话让属下转告将军。」
他顿了顿,见沐燕非完全没有询问之意,只好又接着道:「事关机密,请将军近前说话。」
说话同时,眼神扫过陶然,显然是避讳他,陶然明白他的意思,挣脱了沐燕非的手,低声笑道:「既是机密,不妨过去听听,大不了你回头再说与我听。」
沐燕非剑眉微皱,不过还是听陶然的劝告,走了过去,谁知刚到侍卫长身边,两旁侍卫齐上,将他围在当中,把他跟陶然隔开,余下之人拉弯弩弓,一齐对准陶然。
「这就是殿下让属下转告将军的机密。」被沐燕非凌厉目光扫视,侍卫长有些胆怯,勉强镇定道:「此人乃四皇子派来的密探,想暗害将军,令我们务必除之。」
对面传来陶然的笑声,沐燕非也忍不住笑了,太子想致陶然于死地,却用这种可笑的借口,不知他如果知道陶然是暗阁的人,是由皇帝亲自赏给自己的,该是怎样的吃惊之态。
「他是我的人。」沐燕非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还不退下!」
「对不起,将军,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侍卫长回应同时,手已落下,顿时弩箭向陶然飞射而去,沐燕非大怒,手中妖刀刀柄发出铮铮鸣声,是冲杀的前兆,他眼眸扫过围在自己面前的众人,沉声道:「让开!」
「对不起,将……」
黑光闪过,截断了那人的话语,随着妖刀落下,血花在空中绽开,沐燕非右手持刀,看着那名侍卫倒地,傲然道:「别说陶然不是密探,即便是,也轮不到他人插手!」
刀起人亡,没有半丝犹豫,侍卫长怔住了,大喝:「沐燕非,你居然敢抗命!」
话音刚落,便见眼前一黑,他吓得急忙躲避,只觉手中一空,兵书已被夺回,沐燕非冷冷道:「我下一刀不会再留情。」
话音落下时,弯刀再次挥出,众侍卫都听闻过沐燕非的刀法,方才那一刀更是让他们惊惧,又不敢真伤到他,只能边战边退,沐燕非很快便冲到了陶然身旁,见他长剑翻飞,气势勇悍,却因弩箭太多,始终无法冲出去,急忙挥刀帮他挡下了射来的大半箭镞。
还好侍卫们看到沐燕非靠近,怕牵连到他,停止射箭,转为围攻,沐燕非跟陶然背靠背立在一起迎敌,陶然剑走凌厉,将近前几名侍卫击退后,问身后的沐燕非,「还撑得住吗?」
「这话该我来问。」
清冷嗓音不悦地传来,陶然不由苦笑:「你连这个也跟我争?」
沐燕非不答,弯刀挥下,血花随刀锋飞溅,撼人心扉,陶然有他助阵,顿觉士气高涨,两人一刀一剑配合默契,瞬间便将对手杀得节节败退。
两壁沟槽火光跳跃,反而让空间显得愈发黑暗,透出冷森森的阴晦气息,沐燕非有种不祥之感,果然,过不多时,地面突然一阵剧烈震荡,混战中有人不知触动了哪里,墙壁里侧传来干涩哨声,随即无数箭羽从四面青石错开的孔眼里射出,一些侍卫不防,登时中箭倒地。
「糟糕!」
陶然看到异常,神情难得的紧绷起来,急忙拉住沐燕非想跑出去,却被侍卫拦住去路,混乱中又是一连串天崩地裂般的声响传来,震得他们几乎无法站稳,稍有迟延,就听惨叫响起,石室天井露出数个孔洞,锁链生涩声中铁球从上方落下,正砸在离得最近的几人身上,千斤坠下,有人被砸得血肉模糊,即使沐燕非久经沙场,看惯生死,也不忍目睹。
箭镞依然纷射而出,来势比方才更加凶猛,又兼地面晃动激烈,众侍卫躲避剑羽已是极限,无法再去阻拦他们,陶然趁机拉住沐燕非,让他先走,自己断后,无奈空间震动得太强烈,他勉强挪到石室门口,突然感觉小腿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