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南冥动紧紧抓住他的肩膀不撒手,“我怀疑,我们的夫人......都没死啊!”
传沐有些反感地挣开他的手,“南冥兄,我知道你对自己的夫人心存歉疚,可你不能把我家夫人也牵进去吧!”
“我这次回去就是开棺验尸去了。你知道......我打开棺椁看到了什么吗?”南冥动眼神里闪过一丝勃怒,“尸首不见了......棺椁是空的!”
传沐的身形停住了。“你说什么?”
“这件事有太多的疑点无法解释了。你知道七紫的陪嫁中竟然出现了我送给三紫的陪葬品么?你知道七紫她根本没有那种五个脑袋的宠物么?你知道三紫其他死去的姐妹棺材都是空的么?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夫人死之前有些不对劲么?”南冥动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问得传沐心头不停颤抖。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他的脑子里回想的都是自己夫人临死前性情转换,行动古怪的变化。他的脑海中有两个身影在此时莫名地碰撞在了一起。一个是五紫临死的背影,一个则是小舅子金圣世的背影。
“到底怎么回事?”传沐回头压低了嗓门谨慎问道。
南冥动便把他这段时间所有的感觉和经历都说了一遍,“我回族亲自给三紫开了棺,里头的所有陪葬连同尸首都不见了。随后我又辗转找到大紫、二紫的夫家,因为怕对方不同意开棺,便私自请盗墓者偷偷打开,同样的,坟墓里的尸首和陪葬也都不见了。传兄......我怀疑,我怀疑我们的夫人都没有死,她们、她们是联合起来故意演出假死戏码,目的......目的......”南冥动自己也不清楚目的是什么。
传沐倒是比他脑子转得更快。“总不置于为了骗陪葬吧?好好当你我二人的正房夫人,拥有的何止是那些陪葬品?”
南冥动也赞同这一点,“我又问了从前服侍过我家夫人一段时日的下人。他们口中形容的完全和我自己接触的夫人不同哪!”
传沐的眼神跳动了一下,“不同?性情不同?行为不同?”
“性子、言行举止都不同。”南冥动十分不解地用力抹了一把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是想不通。我后来接触的夫人性子、举止倒是和五紫很像,对了,也像小世。”
传沐的脑子一团乱麻。他下意识地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然而此时,外面传来了热闹的欢呼声——金圣世背着七紫出阁啦!
南冥动、传沐二人站在厅门口看着金圣世一路稳健地背着新娘从后院走过来。
传沐仔细地看了一眼金圣世的脸,一点紧张和兴奋都没有,仿佛已经做过很多次这一举动。
南冥动叹了一口气,“......看到小世我就又想到三紫。”
传沐的脑子里浮现的又是他在花园见到自己夫人临死前赏花的情景,随即是金圣世赏花发呆的样子。莫名的,这两个发呆的身影又一次重合起来。
他神情一动,抬来心腹,小声叮咛了一番之后,心腹略有些害怕地退了下去执行命令。
是不是他猜的那样,只要开棺看过了就知道。传沐心道。
传家偌大一个家族,一方面在举行着热闹喜庆的婚事,一方面,又有下人偷偷摸摸地在祖坟坟地里刨去世主母的棺椁。
七紫顺利地坐进花轿、告别娘家亲人,元家迎娶的队伍便吹吹打打地朝着自家府邸返回。
金圣世默默地站在街门前,看着那最后一个被送走的姐姐,舒心地笑了一下。他对于七姐妹的责任,已经快要履行完毕了。
铁战荣站在一大群围观婚礼的百姓身后,一眼就看到了那家大宅门门口站着的送亲青年,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轻轻地拍了拍背篓后头变身成小白猫般大小的‘四目铁尾白虎’,“多亏我记得他的味道啊,大白!”
金圣世放松了心情,准备今晚送走七紫之后,他便就果断离开‘元天神灵界’,把这所有一切都抛在脑后,真正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刚转身,身后便传来了铁战荣亲切的声音,“可算找到你了!”
金圣世回头一看,认出那人就是昨夜和他交配的对象。他没来由地慌了一下,“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啊!”铁战荣笑得很憨厚。
“干、干嘛?”他结巴地变了脸色问。
传沐和南冥动在宅院内看到了这一幕,传沐没有多想就到了金圣世的身边,“小世,怎么了?”他一边问一边打量铁战荣,眼前这是一名修真者他很确定,唯一不确定的是他竟然看不出这人修为的深浅程度?他为何和小世说话?难道是认识的?
传沐心里顿时便产生了防备心里。“这位是......”
金圣世瞪了铁战荣一眼,“没事,姐夫,我们进去吧!”
姐夫?!铁战荣看了一眼传沐那已经护在金圣世背后的手,眼神玩味地跳跃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眼神和动作可不像是个姐夫该有的啊!
传沐斜睨了一眼铁战荣。他一点也不相信小世嘴里说的‘没事’。
果然,铁战荣很正经严肃地开口了,“......昨夜的事......我是来要求,负责的!”
第十九章
金圣世气急败坏地往后院走去,传沐跟在他身后不停追问:“昨夜的事……小世,昨夜你和那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金圣世铁青着脸回了一句:“不关你事。”
“什么叫不关我事,我是你姐夫!”传沐急了。刚刚那人说的话太暧昧了,他总是会往那种不好的方面去想。昨夜……昨夜到底怎么了?小世不是应该在房间里休息的么?
金圣世自己也很生气。他没有找那家伙负责,对方倒是先找上门来了。负责!要他负责?一个大男人还真好意思说出那种话呢!
“小世!”传沐伸手拦住了他,双眼紧迫地盯着他的眼睛,“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人到底是谁?”
金圣世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反手拍开传沐的手,“你真的很烦啊!都说了不关你事了问什么问。”
传沐站在原地看着他脚步飞快地穿过回廊走远了,脸上浮现出短暂的不甘和猜疑。
越是不说就越有问题。
他转身就往外面走,既然小世不说,那他就只好问问那个男人了。
打开大门,传沐往外面四通八达的街道上飞快地扫了几眼,并没有看到那男人影踪。他随手招来一旁的下人,吩咐让人全城去搜。
贴身仆人垂着脑袋,脚步匆匆地打旁边靠了过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新鲜泥土的气味。
“主公!”那仆人四下看了看,才凑上前去以手掩嘴,轻声在传沐耳边嘀咕了几句。
传沐的神色在那一瞬间变得阴森恐怖。他的半边脸陷入一片阴影之中,另外那半边脸的皮肉紧紧地绷着,有些扭曲变形。
感觉到主公的变化,那贴身仆人忙退了开来,有些忌惮地垂下了头。
“我去看看!”传沐好半响才说了这样一句话。身形快速在原地消失,往传家墓园方向赶去。
墓园的一角,那些负责刨挖主母坟墓的下人们浑身发抖地跪在原地不敢乱动。
传沐的身形穿过空气浮现出来之后,更是吓得这些人抖如筛糠。
传沐走到那棺椁旁边,看着已经打开一条缝隙的棺材,用力地含住一口气,一掌推开那棺盖,迅速朝内部看了几眼。
棺材里并不像南冥动说的那样没有人,只是,那躺着的,身穿精美豪华敛服的根本不是他的夫人——五紫,只是一个从前服侍夫人的小丫头。
传沐用力地闭了下眼皮,将棺材盖拖了回来重重盖上。随即看了一眼那些担惊受怕的下人们,“封了吧!”
他转身去找南冥动。南冥动见到他一脸阴沉的同时就知道自己猜的没有错了“……可是没有?”
比没有尸首更让人寒心哪!那具侍女的尸首一看就是被施过某种法术的,法术失效了,面部皮肤之上还带着大块残破的纸皮。
那种纸质他不消摸,只看一眼就认出了是谁的东西。他还收了对方一副同样纸质做的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