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记得岳涯嘛?”
“知道,怎么不知道呢,那是我小友。我们是忘年交。他就喜欢跟我玩,我也喜欢和他说话。可他回北方了。”
老道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洽洽香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好奇地看着他们俩。
“怎么啦?他让你们来的吗?没给我带好吃的吗?”
“我们想问问,岳涯会不会功夫?他一直和您老人家在一起,您没教他功夫吗?”
“教过呀。他学过。”
高建长出一口气,终于找到岳涯的突破口了。
“您身手不错,一百岁了还有这身手,他是不是也和您差不多?”
“这个嘛,他有点笨。学的不太多。”
“他学过什么?什么拳术腿法?”
“我是真想把他培养成我接班人,可他贪恋红尘不出家,身体也不太好,我就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东西。他呢,光有个大个子,打拳踢腿的不行,就一样学得非常好。”
“什么功夫。”
“八段锦。强身健体的,五六十岁的小孩们都喜欢。”
老道长一笑,跳下竹节。
“不知道什么是八段锦?我给你们打一遍。”
八段锦又缓又慢,就是强身健体的,和太极拳差不多,意思一样,一招一式脾气急得都看着上火。
会八段锦的多了去了,这和他们理解的拳法,腿法,不一样,这就是健身的,根本不可能用于杀人。
高健燃起的希望在一次破了,本以为找到突破口,还是老样子。
“我就说原副省长病急乱投医,跑这么老远来了解情况就是耽误工夫,不可能是岳涯,那么多证人呢,他还能分身不成?”
助手是彻彻底底的失望了,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老道长打完一套八段锦,脸不红气不喘,还是笑着。
“学会了没有?”
高健有点尴尬,他都没注意看。
“这点你们就不如岳涯了,岳涯聪明,看一遍就会,演练三次就轻车熟路了。”
“在您老的印象里,岳涯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道长摸摸胡须,又坐到一边的石头上。
“岳涯有执念,以其说他贪恋红尘,不如说他的贪恋一个人。功名利禄的对他没那么多影响,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大概和他以前生活有关,很渴望被重视,被疼爱,被照顾,他身体不太好。而给他重视疼爱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是他心里的那个人才行。岳涯很有才华,他的悟性也很深,看过经书还可以跟我讨论呢。”
“岳涯最初和我认识的时候,话很少,对谁都有敌意,就连吃饭喝水都要再三检查,因为有人给他下毒才让他变得身体很差。那时候他恨的人很多,我们了解多了,我知道他恨的人也是最无奈的人,他重视他养父,所以他对他两位兄长和养母有敌意他却不会做出什么。仇恨让他变成一把利刃,最初的状态他这利刃像是随时能出鞘,但,慢慢的接触多了,我也给他讲大道理,他也就磨去了那些戾气。变得平和,心胸放开。他话就多了,和我讲他经历过的事情,外边的事情,我给他讲大道,就是我小友了。”
“岳涯说,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他接受一切世事无常。但他会倾尽所有去爱他爱的人。看看这爱情,看看他这份坚持不懈的心,这就是大情种啊。我是出家了,还早生这么多年,还是个男的,我要是和他一样年轻,我就追他了、”
老道长笑嘻嘻的,高健和助手笑得前仰后合,这老顽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