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才终于和小泽清人对上了视线,那个美丽纤弱的男人看过来,唇角挂着笑容,看见楚天磬看他,他的眼神里似乎带上了一点戏谑,但仔细一看,那点戏谑便了无踪迹了。
“千万不要客气,小泉,楚君,还有西君和你们的朋友。”横山介热情地说,“你们喜欢什么尽管点,我是这里的常客,他们会给常客最好的招待。”
对日料几乎毫无食欲的楚天磬礼貌地微笑:“请多给我几份寿司好了。”
又是食不下咽的一餐。
楚天磬心说要不是再过几周就能回家,他一定会崩溃的。
来了这么久,就是习惯不了日料,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吃货国的一员过了一个多月吃寿司和饭团的日子了,连他觉得一般般不讨厌的拉面都快要吃伤了,再过上一两个月,他就只能靠面包牛奶和甜点度日了。
也不是说不爱吃吧,他就是习惯不了那股味道,而且也不愿意逼着自己习惯。西泠提议说从中餐店里定三餐送到餐馆,但是最近的中餐店距离他们的酒店也很远,所以这个提议最终作罢,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在套间里面做饭,毕竟总统套房是由厨房的,但无论是楚天磬自己还是西泠,做饭的水平都仅限于把东西弄熟,而且中餐的调料也不方便去弄。
在日本只有两个月时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但真的忍得好委屈,楚天磬吃日料都吃的受不了了。
口里不怎么吃,但面子功夫必须做好,楚天磬的脸上没有一点为难的神色,含笑和周围的人说着话,唯有对面的小泽清人,吃了几口后就放下筷子,轻声叫来了服务员:“请为我上一份鳗鱼饭吧。刚刚下山,大家都很饿。不如楚君、英子小姐也点一点合口味的东西?”
他的笑容恬静妥帖,有种清澈的男孩子的感觉。虽然已经是二十多岁的男人了,但他的脸上依然带着些许不好形容的少年感。
楚天磬能肯定他是注意到自己几乎没有动过桌子上的生食了。
……非常感谢他的好心,但是,他不仅是受不了生的东西,还特别受不了日本酱汁的味道……没什么原因,就是不喜欢那股味道。
横山介欣然接受了小泽清人的好意,楚天磬则是微笑着拒绝了。
不是他吹,来日本这么多天他也是吃过不少东西了,最能接受的就是各种不加生食的寿司和各种不加生食的饭团。生得他都吃不下,别的烧熟了的东西,他吃得下,可是不喜欢调料的味道。
就这样吧。希望能够赶紧回国吧。
而在他拒绝了以后,小泽清人终于才正眼看向了他。
他的唇角还带着很浅的笑意,眼神中却带着评估,他看着楚天磬,像是在看什么他无法真正理解的东西。
楚天磬这时候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所有头上有小绿字的人都是他新文大纲里面出现过的攻了,虽然到现在来看,这些人和他所设定的都有所出入,但是出入都不算大,不会出现设定中对方是个老师但实际上对方是校长这种区别,而只会出现设定中对方是个老师,实际上对方是享有盛名的金牌老师这种差距。
小泽清人应该就是他设定中那个日本的男公关。
在他的大纲里,便宜弟弟遇见这个日本男公关的时候已经受到很长一段时间的折磨了,性格正处于喜怒无常的阶段。但便宜弟弟就算是喜怒无常,他也只会把所有的情绪都闷在心里,再怎么不愉快也能够露出微笑。
大纲中,那个日本的男公关就是被这一点吸引的。
他发现无论他做出什么来讨好便宜弟弟,无论他说了什么好听的话来恭维便宜弟弟,便宜弟弟都无动于衷,而他正是为这份无动于衷而着迷。在他的想法里,便宜弟弟的冷酷是一种恒定而又不变的东西。
事实上也正是这样,那篇新文从头到尾,便宜弟弟都没有爱上过任何一个人。
他只是被那些攻们驯化了,就像一头狼被人类所驯化那样。他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我,失去了独立的人格和独立思考的能力,正如他一开始设定的那样,便宜弟弟被那些攻训练成了性玩具。
哪怕是过了那么久,他想起来这个还是觉得窝火,虽然这份窝火很没道理。
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了,但他还是不太能明白人为什么会那么沉迷于毁灭美好的事物,他觉得自己永远都弄不懂了。
分别的时候横山介显得非常依依不舍:“楚君,下次要出来玩请一定要给英子发邮件哦。”
“好的,英子小姐。”楚天磬简直用完了一年份的假笑,“我一定会叫您一起去的。”才怪,我来日本就出差两个月而已,现在两个月时间快完了,我马上就回国了。
横山介掩住唇笑道:“听到你的保证真是让英子安心,那么,再见了,楚君。”